阿靈阿見她越走越慢,不動聲色地扶住了她,並用細微的聲音在她耳邊說:“以後還招我不?”

珍珍嫌棄地剜了他一眼,狠狠打開了他扶她的手。

狗男人就不能慣,回家還是得問問額娘,家裏到底有沒有搓衣板。

張玉柱聽見背後這清脆的一聲響,住腳回頭奇怪地看了一眼。

珍珍把手一收,裝得沒事人一樣。

阿靈阿立馬一訕笑說:“對不住,我福晉走得有些累了。”

張玉柱恍然大悟,然後解釋道:“萬歲爺和德主子如今都住在園子裏麵,在這園子和宮裏不一樣,貴人們都愛挑清淨地方。奴才這是領著二位往德主子住的橫島去,那是在園子中間的一個島上。要是去萬歲爺住的清溪書屋那便更遠了,一直要走小半個時辰到最北邊。如今園子剛修好,這轎子能不能進怎麼進都還沒定下規矩,看著規矩是寬鬆了,可奴才們怕犯事反而不敢把轎子往裏抬了。委屈七福晉再多走幾步,前頭就到了。”

果然沒走幾步,便到了一座橫跨溪流的轉彎小橋前,小橋盡頭是一座月亮門,再往裏的一方院落裏則種著兩株參天柏樹。

張玉柱低聲介紹著:“這便是娘娘住的橫島,這處院子才修好,萬歲爺昨兒才給正屋取名叫鬆柏室。”

接著他便留二人站在屋簷下稍後,他先入內去稟報。

俗話說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珍珍同阿靈阿今日明明沒有立危牆,可偏偏聽了君子不該聽的聲音。

康熙和德妃的聲音正從屋裏斷斷續續傳出——

“好點了吧?朕都說了,不回去,肯定不回去,咱們就在這兒養著了,可你今兒怎麼還是不笑一下。”

這聲音二人都聽得出是康熙的,但沒聽見德妃出聲。

過了一會兒康熙又說:“朕都不知道和你認幾回錯了,可這都是他們不長眼,又不是朕。”

珍珍聽得眉頭一皺,心道康熙這同阿靈阿惹了她時候一樣委屈巴巴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說來說去,還是您當初不好,不然誰要大過年受這委……”

說了一半,德妃突然沒了聲,裏麵卻是一陣奴才們的慌亂。

阿靈阿和珍珍對視一眼,皆在問對方:這是怎麼了?

隔了好一會兒,裏麵才重又安靜了下來。

再過一會兒康熙從屋裏走了出來,珍珍和阿靈阿齊齊要下跪,康熙一抬手說:“免了免了,小七和朕走,珍格格進去和德妃說說話吧。”

阿靈阿應了一聲。

康熙看著麵色紅潤神清氣爽的阿靈阿,想到這新婚的家夥每天過得蜜裏調油的,就沒好氣地就拍了下他的後腦勺,嘀咕了句“死小子”。阿靈阿縮著肩膀被康熙這麼招呼了幾下,臉上笑容不減半分,跟著康熙走了出去,

而德妃的宮女則上前引珍珍入內,康熙都要走出門了,又回頭囑咐了珍珍一句:“和德妃多說說體己話。”

珍珍皺了皺眉頭想:那還用說嗎?

轉念又想:姐姐這裏今日怎麼怪怪的?

德妃歪在內室的大炕上,二月裏的天室內還點著兩個炭盆,珍珍為了進宮謝恩,身上穿著厚重的朝服,瞬間就熱得麵紅耳赤。

德妃一見就笑了,“秋華,給她把外褂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