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東部,盧環嶼,一家酒吧,星幕剛剛垂下。
秦允暮坐在一個偏僻的角落,手中握著一瓶清涼的生啤酒。武器斜靠在桌子上,秦允暮擺了擺正,又把目光投向台上的女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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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帶你到空飛翔
可我沒有翅膀
想陪你到淺海飄蕩
可我沒有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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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給你的
隻有往事和迷惘
怎抵你
冬日的暖魄
輝夜的星芒
無以報償 無以報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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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劃過我的背脊
回憶偷走我的鋒芒
隻有時間 不駐流淌
不快不慢 不躲不藏
把歎息 變成了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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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唱罷,台下一如既往響起熱烈的掌聲,女歌手緩緩走下台,與幾位蒞臨酒館的客人寒暄後,徑直向角落裏的桌子走去。
“喲,好久不見,怎麼有功夫過來。”
“真想再聽幾遍,真好聽 哦對了,我今不忙,所以就過來了,有什麼奇怪的,以前不也經常過來聽你唱歌嗎。”秦允暮撓了撓腮,明顯有點不好意思,“現在靈力車這麼方便,從蘭穗城到你這大東邊也不過個把鍾頭,今也正好不忙,就決定過來了。”也許是喝了幾杯酒的緣故,秦允暮顯然比平時多了幾句,完便低下了頭,梳上去的銀色劉海落了下來,露出了戰士臉上少見的害羞。
“就為了聽我唱歌?”
“嗯,對。”
女人滿意地笑了笑,“話今年你已經二十五了吧,真是大好的年紀,再過幾個月我都要三十歲生日了,沒什麼青春可言了,想想也真是悲哀。”
“怎麼會,雨菲姐現在還是有氣質,據年輕時聽你唱歌的男人都會喜歡上你,哦不對,現在也是,嗬嗬”,秦允暮平時略顯嚴肅古板,聊確實不是他的強項,“哦,對了,剛才聽你唱那首歌,是你自己寫的嗎,是唱給某個人的吧。”
“算是吧,我的第二個未婚夫,他也殉死在戰場上了。”
“對、對不起。”秦允暮忽然覺得自己錯了話,雖然自己經常會來聽雨菲唱歌,可畢竟早已分隔兩方,又怎會知道她背後的故事。
“沒什麼啊,總該麵對的,記得第一任未婚夫參加軍隊任務,那時我接到軍區的電話,結果是一條死訊。我的第一任未婚夫告訴戰友,如果他在戰場出了意外,一定要轉告我,告訴我他對我的愧疚,真傻。一個禮拜前,我又接到了邊遠軍區的電話,當時我雙腿都感覺已經站不住了,可還是沒有躲過,又是一條死訊。”
“別了雨菲姐,敬他們。”秦允暮拿起一杯酒,一口下肚。
“你知道嗎,我有時覺得我不是一般是雪靈,更像是被詛咒的災雪,北方有一種雪災叫作白災,厚厚的積雪久而不化,動物們因為無法吃到下麵的植物,饑餓而死,我一直都認為我的靈力是由那樣的積雪演化而來,我的夢境裏不斷充斥著哀怨的眼神,急切、迷惘、絕望,即便是在戰場上,當我看到敵人被我的冰封之術凍住的眼神,我亦會亂了心智,你知道那種活活等死的感覺嗎?”雨菲停了一下,喝了口酒,繼續含胸而坐,兩縷頭發從額前垂下,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美麗,“其實,在軍區戎軍部我申請到歌舞團工作,也是為了盡量不上戰場。不過話回來,現在的惡靈如此狡猾,怎麼可能輕易就被我的靈力凍住,而且我的打法也早就不適應現在快速精準的攻擊方式了,直到再後來,我與第一位未婚夫訂了婚,就徹底隱居在盧環嶼,當然,是逃避也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