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來無事,那些個雜事倒也與我無大關係,隻聽外頭傳言閑閑雜雜,淡然修剪花枝,不過是些打鬧爭寵罷了,跟我不相幹的事也不願多費時間去想。擱下剪子攜雲棠往了禦花園。見和貴人,請安問禮“和貴人安。”
盛夏七月,禦花園樹木蔥蘢,花自不似春日繁盛。那花花草草看著明豔,卻是最薄命的,不過一個春。樹木貌不出眾,卻是長久,怎會與花爭一春之色。熟悉聲音入耳,是許久不見赫舍裏常在。螓首微偏,“常在不必多禮。”見其神色淡然,想來舒答應一事她是不上心的。盈盈道:“舒答應被賜了封號後,宮裏人無不憂心忡忡,妹妹如喘然自若,想來是有自己的打算吧。”
“多謝貴人。”聽聞其問得此事,隻想得前些日與那玉答應交談,卻也是破有所得。揚唇淺笑“貴人莫不覺得那舒答應能走的長久?相信貴人也不是那類沒有遠見的人。”
白荑玩弄著枝葉,揚唇一笑道:“她想學卑常在承恩,最後怕也是落得同樣的下場。”微頓,寬慰道:“答應,不足憂心。是本主糊塗了。”赫舍裏常在自那日侍寢後再無動靜,若是無心惹怒了皇上就不好辦了。思索一番問道:“妹妹多久沒見著皇上了?你我皆冷落之際,別叫人借機得利才好。”
柔荑攀上葳蕤枝椏,唇角勾笑“花兒再嬌嫩,最終也是凋零,而樹卻能卻能經過一番徹骨寒,長得更粗更壯。”那卑常在如今已經垮了,而那舒答應便是太皇太後新的棋子,不知最終會落得什麼個下場。聞其為我前途著想,不由覺得窩心的暖意襲來,言“嬪妾自會心,不知貴人所言的人指誰?可是與嬪妾想的一樣。”
若翻彤史似乎是新人平分春色、毫無破綻,可那舒答應、敬答應一流都是惠貴饒人,那博爾濟吉特氏倒是得意得很。勾唇一笑:“人麼...幾個答應哪有本事日日承寵,無非是景仁宮那位在背後扶持她們。她好大的野心,趁我清嬪黨羽落寞,便見縫插針,處處扶植自己的人。若你我再不出手,這後宮都快變成她惠貴饒下了。”
理著鬢發,澹笑言“不是姐姐唬妹妹,眼下若是這卑常在於此,咱們二人可皆得自慚形穢了呢,那般的容顏縱是女子也難移了眸去”
輕甩了甩帕子,又複言“妹妹與這卑常在同住一宮,合該去拜見拜見,雖眼下其不似往日風光,可若是哪一日又複起,思及妹妹先前有所怠慢恐將要使妹妹難過了”
置帕於唇側,輕笑道“妹妹可別怪姐姐將話重了,宮中可是皆曉這卑常在的脾性呢”
細眉兒一疑成棱,探手覆上白淨臉兒,藏下了幾分不甘:“她很美?”埋了目線低低瞧下,心思早便念了九五之尊去,耳傍那話原不欲入心的,聽兩底心裏是有幾分懼的,“謝謝姐姐提醒,妹妹記住了,日後得了空必當拜訪。”
曉其已聽了進去,複勾了唇,自個本意便是讓其與侯佳氏生嫌隙,聆其語,又啟唇“時辰也不早了,姐姐便先回了,妹妹也早些回罷”
言罷攜婢離
近來新人春風得意,那博爾濟吉特氏好似沉寂了,原來是打得這個主意,待羽翼豐滿,再一擊即中,怕是到時這些個棋子便也無用了,不愧是戲子,無情無義。應答“那博爾濟吉特氏不過是個外族人即便再過得寵也不過好似那慎嬪,最終沒落,倒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不過她那手底下的一個個可是血統純正的滿族人,且嬪妾瞧著那舒答應雖是漢人,卻也是不肯屈就的模樣。”話落,忽然想起那太皇太後不明不白的病,是哪個宮妃惹來的,怕是這後宮又要不安擰了。遂言“貴人覺著這太皇太後得的病是從誰處沾染來?”
心下有了計量,腳下定了定,穩步歸景仁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