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稍顯臃腫,不便扶人,讓浣紗扶了她起來,眉眼含笑,“和常在好久不見。”
“你我之間,何必行此大禮?”幹笑一聲,讓純姝端上一盤綠豆糕。
含笑起身,扶住其手臂,關切笑道:“嬪妾何德何能,讓清姐姐有身子的人來扶?姐姐快坐下罷。”與侍女扶其坐穩,再落座於旁,方笑言:“前些時染上風寒,怕傳染給姐姐,才一直等到今日好全了才來。姐姐可莫要怪罪。”
(紅兒道)“主,她那日答應幫你,可都過了這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反倒一直讓主稱病,她自個兒倒是得了好處!”(瞪了眼紅兒,道)“放肆!後宮主子是你能議論的嗎?還有,人家現在是貴人!”(這幾日宮裏頭處處都是和常在如何得盛寵,今早六宮傳來,晉了貴人,盛寵之時,怎肯被她人分了一杯羹,不過,若是個不收信譽的人,她的這恩寵,也就到這了)“走,陪我去拜訪太皇太後——”(來到慈寧宮外頭,笑臉迎迎)“勞煩公公通傳一聲”
搖搖頭,鎏金翠綠竹琺琅護甲拂過錦緞,“無妨。”
“也不知妹妹今兒個前來,有什麼指教?”著重了指教二字,言語間頗有深意。
回到宮女院後,把自己身邊宮女打發走了,再偷偷把真正的分例賬簿和自己修改過的分例賬簿調換。於是真正的那份被藏進了袖子裏,修改過的被放在了桌上。
做完一切後走出了賬務處,招呼到:“沈姑姑剛分配下來的嬪妃們下個月的分例薄我已經放桌上了,你們照看好。我去房裏歇會。”
完回到房間,讓自己的心腹宮女把那本真賬簿燒了。
幾番寒暄後,略微思索,緩緩道:“指教不敢,隻是有一事想請教於姐姐。”髻上珠釵泠泠作響,眸中浮了笑意,玩弄著翡翠手釧,蜻蜓點水:“嬪妾病臥太和,外麵的風聲卻也聽得到點。那沈常在,可是出了不少風頭呢。”
“你我姐妹,互相幫扶,何談追隨?”
見她願意協助自己,便也安心了些,語氣愈加柔和,甚至帶上了幾分懷念,“如今這後宮中,當初一同進宮的,多是香消玉殞了。新人啊,多都不認得了。”
這話聽來頗有感慨,不免陷入沉思:“歲月如梭,嬪妾已入宮三年。人有悲歡離合,世事變遷亦難預料。”扶茯苓起身,緩言:“來日方長,此事不必操之過急。叨擾姐姐歇息許久,嬪妾先行告退。”
點頭。“浣紗,送客。”
由純姝扶著進了內殿歇息。心想著等自個兒生產後再細細打算也不算遲。闔了眼眸兒便歇了。
“喲,真巧,妹妹口中那沈常在,拜訪本主時還不過是個沈答應,現在聽春風得意得緊呢。”嘖嘖感歎了幾聲,“這種蹄子,也不過就是會裝柔弱罷了。”
“有趣。”拾了一塊綠豆糕入口香濃軟糯,冷不丁問起,“密答應被賜死多久了?”
執起茶盞飲,掩住麵上波瀾。柔荑稍用力,茶杯略重地摔在檀木桌上,杯蓋不住地打著圈晃悠:“可是許久不見如此矯揉造作的蹄子了。”聞得後話,麵上浮起別有深意的笑:“算算這日子,已有三年了。隻怕密答應的戲碼就要重唱了。”
“自本主入宮以來,任何一個想加害本主的人全都不知道死去了哪兒,而本主卻始終穩穩在這兒坐著。”
“而每一個本主膈應的人,本主也從來沒有留下過。”
貼近其耳邊低語幾句,揚唇一笑滿是囂張美豔。
聽其耳語,心中已了然,這才舒心一笑:“姐姐若無十分把握,定不會輕易出手的。”沈氏是新人中第一個得寵的,根基尚淺,此時除去便是最佳時機。若等來日,隻怕夜長夢多,她羽翼漸豐,也頗讓人頭疼。正色道:“嬪妾追隨姐姐多年,自當為姐姐之事盡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