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你莫早了,你莫要了”喬木淚眼朦朧,反反複複卻隻有那句話。
輕輕眯起了雙眼,掙紮起身“今日除夕,雖不去除夕宴,但到底是要好好打扮一番的。”
發綰墮馬髻,上綴細珠花。遠山描黛眉,丹朱點紅唇。耳著明月璫,單裳杏子紅。
依舊是那年秋日的裝束,隻是銅鏡中女子的眉目,再也不複當初的無瑕。棄了喬木的攙扶,一步一步走向正堂,坐於主位,門外不知何時已下起了大雪。
恍惚間,又是那年雙六秋,不諳世事。承寺後桂花雨紛飛,不知誰家少年郎,溫潤如玉足風流。他一步一步向我走來,多年未曾起過波瀾的心狠狠抽動。
“文郎,你是來帶我走的麼?”
他沒有回答,但耳邊卻隱隱約約有聲音。對,好像是喬木在哭,她好像在向我撲來。我沒有理她,直徑起身,走向他,拉起他的手。
我看見,他的身後,一片光明。晨起梳妝本是極好的興致,浣紗卻跌跌忙忙衝出來後宮大變,明答應患失心瘋薨了,溫答應被凍死,秦姑姑被賜死,又新來一個蘇姑姑。
問言匆忙隔下了桃木梳,久久未回過神來,清安……薨了?
倚於榻上緩神了半晌,自個兒如今恐怕危機將至。想起昔日的那拉答應,清安薨了自個兒對她便頗有拉攏之心,至了密和堂,遣人通報。
入了冬就甚少出屋.窩在塌上想要留住一絲絲溫暖.婢女進來帶進些許寒冷言清貴人來訪.心中驚訝不已.這清貴人不在她自個暖和的屋裏呆著來這做甚.要出點啥事賴都賴不掉.忙叫人請了進來.備上暖和的白開水.親自迎了出去.見人斂群行禮“見過清貴人.貴人怎的大冷過來.應該嬪妾去拜訪您才對.快進屋吧.”瞧著屋裏極冷本欲邀她於聽風堂住上一個月,方想起宮裏已住有納蘭常在,隻得作罷。
親自扶了她起來,與她一同落座,像是對她也像是自言自語地謂歎,“這年關將至阿……是非也就多起來了。”
是非多了.煩心事也就多了.貴人可是有心煩事?憋在心裏可不好呢.這明答應的事也是…唉”看著清貴人五個月的胎,心中嫉妒大生,麵上確是溫婉的模樣“年宴這種機會嬪妾怎麼錯過.定是要去的.若改出人頭地也不會忘記貴饒恩情.”一服順從的樣子.擱下了杯子,偏頭笑看她,“事在人為,到時候本主會助你三分,其餘的便看你造化了。”幹笑一聲,“隻盼著今後那拉答應不會忘了本主。”罷搭上浣紗腕子離開。
“進宮久了,是時候該出人頭地了。”飲了一口溫的白開水,“這白開水喝久了也是會膩的,平日裏有點兒茶喝豈不是美哉。”頓,偏頭笑看她,“年宴那拉答應是要去的吧?”
這次年宴本也想助清安一把,自個兒如今有孕在身,清安既是自己族妹,聖上應當也會給自己幾分薄麵的罷,奈何現下人算不如算。
怕是該另提攜人了。睹個素淨嫻雅,抬眸望了那拉,“除夕宴將至……那拉答應可有什麼打算?”
眼下又快到了年關.除夕宴又快開始.倒是可以借助這個機會努力一把也是可以的.“除夕宴是個不錯的機會,有的人可以借助這次機會一躍而上有的可以跌入穀底.不知貴人有何打算呢?”
“本主如今有孕,可不想給那些賤蹄子可乘之機。”話裏行間已經把話挑得明明白白,素指輕柔太陽穴,又想起清安之死話裏幾分惆悵,話鋒一轉,“那拉答應入宮多久了?”
知她話中意.起身行一禮“嬪妾願效犬馬之力忠心於貴人.”清貴人是個很好的梯子.她是利用我.我亦是.麵上帶著感激的笑容.“嬪妾進宮也很久了.有些模糊什麼時候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