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3 / 3)

雙手合十念一聲佛經,紅牆宮闈的人兒啊,窮極了雙目。

多少個日日夜夜,福鑫閣的夜裏,隻能偷偷望著九重所在處,最終才驚覺,原來自己連他的背影也不曾見過。

斂去了眉眼間的笑意,自嘲地嗤笑著,又與人話了幾句旁的,推脫了留膳,與紅洙一道行禮告退。

這次,是真的放手一搏了,是真的下了豪賭。

毅,當毅。

至殿內,依著規矩問安唱禮,仍舊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必要的請安過了,話間自也輕鬆了許多。

瞧人欲睡模樣,略有幾份擔憂,恐想來應是昨夜貪杯飲得多了,想到這裏,不由勸道:“昨夜萬壽,姐姐雖為皇上高興,可也得自己多多照顧著身子,不然可得惹皇上與妹妹好一陣心疼呐。”扶她落座,勉強多打起了幾分精神】難得的盛會,那時候酣醉,是發自內心為皇上高興。今後再酣醉,就是失去儀態了。

【笑】昨日雖然上風給葉赫那拉氏占了,但得了封號,是個好開端。

才與人一道坐下,明慧軒裏侍奉的人便送來了茶水,從盤中取過,親自給人端茶的,直到見人嚐了,才自取茶碗。

麵色蒼白,顯然是飲多得胃不爽利:“妹妹此番得眼,全憑姐姐悉心指導,若是不然,定是要為他人做嫁衣的。”

這番感慨,又言:“姐姐蕙質蘭心,難怪這般得皇上青眼。”

【幾口茶水入喉,終於提起了幾分氣色。果然隻有清醒時才適合飲酒】嬌姐兒大病初愈,昨日又放開了喝,要保重自己身子才是。

【低頭,望手上護甲的流暢線條】嬌姐兒資聰穎,我幫的全是些忙。在宮裏,還是得靠熬。

撤盞回往,沉沉抬腕將白瓷杯放下,端正規矩,瞧著她手上護甲顏色規格,這才想起該是樓嬪儀製的點翠琺琅護甲。

原來在這宮裏的,尊卑便時時藏匿在這等事之鄭

看著她,一時竟不知該用怎樣心情,偏頭瞄一眼窗外,笑笑,態度一如既往的謙和,意有所指:“姐姐抬舉,嬪妾才能聰穎,好熬一些,哪像那些個旁人,貫是喜歡些偷雞摸狗的東西,拜拜作踐了人兒,眼瞅的可憐。”@月嬪-20-納蘭氏

【我把幾縷碎發別到耳後,略作回憶,才徐徐開口】我入宮這些年裏,鮮少聽聞雞鳴狗盜之事發生在嬪妃身上。畢竟進來的都是些大戶人家的姐,出閣前錦衣玉食,哪裏能養出這種習慣。

【舔了舔嘴唇,語氣依舊波瀾不驚】清貴妃掌權以來,我更是聞所未聞。前幾日聽了,也不知拿什麼態度作反應。

身子往後退讓半點,手中一晃,鬆柏繡麵的裙擺被茶濺到,茶溫滾燙,濺在腿邊,見人未瞧見,全咬牙忍了下來,喃喃笑道:“真假事,罪名事大,這宮裏不論做什麼,都總得要有個正兒八經的名頭才好。”

抬臉對視,唇色是明豔的殷紅:“如今這遭嬪妾總算是看明白了些,還請姐姐助我。”@月嬪-20-納蘭氏

【我將茶盞放下,眼中因煩心事而起的陰翳消散】嬌姐兒心思細膩,又溫柔靈巧,是做母親的好料。

【想我承寵時間也不算短,肚子卻遲遲沒有動靜,不禁黯然神傷】等贏下這城,我也能衷心為嬌姐兒欣慰了。

聞言麵露喜色,顧不上喝茶,和煦一笑,她人眼中都巴巴盼著能收養皇子,好他日能為自己搏得個錦繡前程。

隻是公主不必皇子,幼時尚可以喪母博得皇上疼愛,可若他日子嗣多了,恐怕就不好了,更不提往後許配種種。

這番感慨後,徐徐用了口茶,知她膝下空蕩,略顯遲疑地開口:“若此番能得公主養育膝下,那公主的母親自然不止嬪妾這一個養母,”另道,玩笑,“姐姐的動靜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若是有了,定是要為皇上添個機靈懂事的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