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嬪
我強忍怒火,再次唱禮【參見貴妃娘娘!】不再回答她的話,抬起頭直視她,保持行禮的姿勢【不瞞貴妃娘娘,更深露重,嬪妾剛剛侍寢完,身子有些不適】
清貴妃
“行了,嬌嬌貴貴的。起來吧。”扶正了發髻,眉眼彎彎,朱唇一點紅豔,“怎的?爬幾回龍床就在本宮麵前無法無了?”湊近擰上她的下巴,“你還早。”
月嬪
【是,嬪妾沒有福分為皇上生育公主】我強調了公主兩個字,她等著生下皇長子做她母後皇太後的青白日夢,是該醒醒了【嬪妾太羨慕了,二公主真是可愛!】我放開膽子話,她在明慧軒,連貼身婢女都沒帶來,肯定不敢對我貿然動手。
清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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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男是女都是自個兒肚子裏掉下的肉,如今被她擺在明麵上嘲諷,幹笑一聲,“本宮自己的公主自己疼,容不得你在這嘰嘰歪歪。”
素手拂了旗頭上的粉紫色流蘇,斜睨她一眼,眼底一潭深水,“對了,本宮不愛和流蘇都沒資格佩戴的女人話。”
月嬪【二公主有這麼疼愛自己的母妃,嬪妾也放心了】就揭過孩子的事情不提。
嬪和貴嬪一步之遙,跨過去卻很難。現在後宮四嬪俱在,短命皇後楊佳氏不提,除了麵前的索綽羅氏和已故的榮貴妃,很少有人邁過這個坎。她是存心讓我堵心【貴妃娘娘是能戴步搖的尊貴的身份,怎麼和嬪妾一個卑微宮妃談流蘇,出去還不失了身份】
清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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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樂意戴的東西便戴,誰也攔不了。”把玩旗裝上的佩帶,低垂眼睫不見喜怒,隨即輕笑湊近她耳旁,吐氣如蘭話語卻令人背脊發涼,“本宮樂意殺的人便殺。誰也攔不了。”
月嬪【貴妃娘娘好膽識】我酸不溜秋地鼓幾下掌,陰狠,毒辣,囂張,猖獗,用什麼詞形容索綽羅氏都不為過【可是後宮關係錯綜複雜,貴妃娘娘毫不忌憚,難道不怕引火燒身?】
翊坤宮,明慧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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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憚?你納蘭玖歌有什麼配讓我索綽羅蔻伶忌憚?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將額錢碎發別到耳後,在黑夜燈火葳蕤中笑得花枝亂顫,“本宮若是忌憚,便沒理由隻身一人來你這明慧軒找消遣;本宮不動你,隻是看在新人一批又一批地入宮,當初和本宮一同入宮的人卻一個又一個地離開,對你平添了幾分悲憫情懷。”
月嬪我生怕我聽錯了,覺得好笑,把她的話又在腦子裏過濾了一遍【悲憫?一個殺人如麻的女人也配悲憫?】看她平時在別人麵前端莊賢淑,私底下咄咄逼人,連我都要遜色三分【嬪妾不需要任何饒悲憫,自己想要的,自己掙】
清貴妃翊坤宮,明慧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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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笑一聲,“好一個自己掙。本宮隻怕你跟隻無頭蒼蠅似的,撞得頭破血流。”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嗬欠,扳起手指細數,笑得美豔,“你得掙的東西太多了。”周圍空氣著實壓抑,漫長的宮牆之內冷又封閉,“你知道你和本宮差著什麼嗎?差著貴嬪、差著妃位,差著皇家血脈——”
月嬪我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那貴妃娘娘想知道和嬪妾差了什麼嗎?】
她看得不夠長遠,武統開朝之初也有盛極一時的權位,現在都化作了泡沫。我回答道【差了現在扶搖直上的勢頭,差了皇上的寵愛】
清貴妃“你納蘭玖歌以為談這些虛的,就能唬住我?”慢騰騰地直起身子,掩帕嫣然,“等你能遷出翊坤宮自己當一宮主位,再來高談闊論不遲。”隨即揚長而去,歸聽風堂的路上,清澈如水的月光把人影拉得很長很長。
月嬪【恭送清貴妃】我懶洋洋地回應,終於送走了一個大麻煩,心情無比暢快。發現身邊有幾個宮女在發呆,嗬斥道【看什麼看?給本主更衣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