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皺了皺,似乎有一股巨大的怨氣。墨夷雪抿著嘴唇,眼眶一熱便有一串晶瑩的液體滑落。
黎優一直注意著周圍的動靜,所以墨夷雪這瞬間的哭泣被她察覺了。
以為是站在後麵的蒼旻所為,畢竟現在蒼旻的位置與墨夷雪是最近的。
黎優鄙夷地瞪了蒼旻一眼,極為護短地說道:“喂,人家不就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麼?你用得著把別人弄哭麼?”
無論事實是否如此,黎優說這句絕不是違心。盡管被掩飾得很好,但是她第一眼看見墨夷雪就知道,其實他活著很痛苦。
“以後不會了”,這是黎優在見到墨夷雪之後想說出口的話,隻是礙於周圍還有人在所以並沒有說出。她以為和這孩子不會有交集,卻沒想到墨夷雪成為了小憶的本命契約禁獸。
所以,現在,她不想再讓這個孩子受傷了。生平第一次想要保護一個人,這種念頭讓黎優對“等級”兩個字產生了渴望。隻有站在強者的巔峰,才能保護自己深愛的人不受到傷害。
那麼,她就算是為了墨夷雪也要去努力一次!
到了那個時候,曾經欺負過這個孩子的家夥,有她一一滅絕!
罹曜璟感受到了黎優的決心,心裏高興嘴角卻漫過一抹自嘲。他有些不舒服,為什麼讓這個女人下定決心的是一個實力微弱存在弱小的異類?禁獸,在罹曜璟眼中便是異類。
蒼旻仍是優雅地笑了笑,伸出寬厚的手掌摸了摸墨夷雪的腦袋。黎優那句話在他聽來不痛不癢,因為不在意,所以反應並沒有罹曜璟那麼強烈。
為了防止墨夷雪再受到“欺負”,黎優將小孩子帶到了自己身邊。
墨夷雪對黎優很是依賴,雖然小憶是他的契約者,但是黎優給他的保護才是實質性的。除了老頭子之外,黎優是另外一個讓小墨夷雪感受到溫暖的人。
黎優身邊的位置被墨夷雪占了一個,小憶不甘心守在黎優另一邊,於是後退幾步站在了蒼旻身邊。
蒼旻看著小家夥那張擺明了十分不高興的臉,心裏猛然間湧上一股莫名的喜悅。唇角微微勾起,仿佛本應如此。
黎優向小憶投過去一個歉意的目光,相對於那個失去記憶的孩子,擁有不堪過去的墨夷雪更讓人感到心疼。
“我叫你小墨,你叫我姐姐好嗎?”黎優彎腰看著墨夷雪,這個散發著哀傷氣息的孩子,總是讓她惦記。
墨夷雪有些驚詫,隨即受寵若驚地點了點頭。
“姐姐?是很親的人嘛?”小憶問道,因為自小就失去親人的他根本不知道“親人”是個什麼樣的概念。
“是”黎優微笑著,這種笑能讓周圍的鮮花失去顏色,卻又可以孕育時間萬物,“也是最重要的。”
後麵那句話說完,黎優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趁人之危又或是誤人子弟。墨夷雪現在就是一張沒有上墨的白紙,任她塗抹。就算有了一些概念,相信也是僅關於如何生存的常識。
不過這樣也好,有了自己守著,相信他走情感路線可以少繞幾條彎路。可是……真的是這樣麼……
以後的某一天,當某女被壓在身下因為某男過於生澀的手段倍受承歡之苦時,黎優終於意識到當時自己的想法是多麼錯誤。
“嗯,最重要的!”墨夷雪笑著回應了黎優的話。
罹曜璟和蒼旻毫不在意這種無聊得有些白癡的話題,倒是小憶不情願地湊上腦袋去,看了眼黎優又看了眼墨夷雪,問道:“那我呢?也是最重要的麼?”
不忍心駁了小孩子的心意,黎優揉了揉小憶的發絲,笑著點了點頭。
墨夷雪在一旁深感困惑,他也是最重要的麼?可是……處於極端的不是隻能存在之一麼?
不多時,五人來到了赫洛拉比森林的最深處,也是這森林中唯一的禁地!
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洞穴,墨夷雪心裏暗叫一聲糟糕。這些異人果然是要來這裏取老頭子的命麼?
不知道小墨夷雪又在想什麼,但是看著他顫抖的身軀黎優就有些心疼。溫熱的手輕輕觸摸著墨夷雪變得蒼白的臉頰,沉沉地歎了口氣。這孩子又怎麼了?
看見他眼中的渴望、希冀、怨恨、不甘種種顏色複雜地纏繞在一起,黎優不禁抬頭向洞穴看去。那裏麵有他重如生命或者是恨入骨髓的人麼?
“雪兒,這麼久不回來奴家還以為你被人拐走了呢?可真真想死奴家了啊!”妖魅無比的聲音從洞中傳來,隨即便走出一具妖嬈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