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仞把師父給打了。
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孟仞從沒跟人打過架,也沒挨過打,正經的乖孩子、好學生。可他剛來這邊沒多久,第一次出手就把師父給打了。
真別,還挺刺激。
之前,孟仞在原來的世界死於海嘯,但沒過多久又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他發現周圍的環境不太對勁,於是旁敲側擊地打探了一些情報。一個時辰過去,雖然還是不甚明了,但孟仞總算大致弄清了一些信息。
他的名字和原來世界裏的一樣,還叫孟仞;他現在歲,在虞國百裏書院求學。這個世界男子束發戴冠,女子衣裙繁複,看上去跟現代沒什麼關係;坐在床邊回答他問題的年輕人穿著藏青色圓領袍,懷裏抱著一把長劍,聲稱自己是他的警衛。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年輕人問道。
“啊……對,可能是後遺症什麼的吧,不定過一會兒就好了。”孟仞答道。空氣裏一直彌漫著藥草的味道,自己又感覺身體虛弱,肚子還會不時絞痛一陣,於是孟仞判斷自己應該是在類似於醫院的地方。然而他還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躺進來的,也不知道自己胡謅的後遺症是什麼的後遺症。
“那我欠你的二十文錢就不用還了……咳,”年輕人聲嘟囔了一句,“那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躺進醫館的嘍?也不知道我叫什麼?”
“不知道。”
有一瞬間,孟仞似乎看到年輕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狡獪。他不禁打了個激靈,為自己的愚蠢感到懊惱。自己怎麼能把這些事情隨便告訴一個陌生人?要是對方騙他的話,他呆在這麼一個封閉的環境裏,根本無從驗證。
年輕人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笑道:“既然這樣,那現在我什麼就是什麼了,不過你盡可以選擇不信。我叫巫澎,跟你是一個學館的。你兩以前服毒自盡,但沒成功,所以躺了進來。這事現在在書院裏傳得沸沸揚揚,學館派我來做警衛,保證你的安全。至於你為什麼服毒自盡……你有沒有想起什麼東西來?”
“沒有。”孟仞答道。他也不知道“學館”是個什麼級別的機構,就像大學裏的學院一樣麼?
“好吧。你的師父長期虐待你,你是因為不堪其辱才自盡的。你自盡前的一,做實驗做到了亥時……”
“做實驗?什麼實驗?”孟仞驚道。他還以為這個時代不會有“實驗”的概念。
巫澎一臉看傻子的表情,歎道:“你抓的重點好像有點問題……看來你也不記得自己是學什麼的了,這個先不急著。你做實驗做到亥時,然後去師父的家裏幫他洗衣服洗到了半夜。第二你來的時候就有點精神恍惚,傍晚的時候趁著別人都去吃飯,一個人在實驗室裏服了毒……你還沒想起點什麼嗎?”
“沒有。你怎麼知道我前一晚上幹了什麼?”孟仞決定先不追究洗衣服是怎麼回事,相比之下更重要的是弄清巫澎有沒有騙他。
“你重點抓得還是不對……算了,不管了。這都是你那自己跟我的。總而言之,趕緊給我想起之前的事情來,然後把你師父……哦,來了。”
房間的門被推開了,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眼睛微眯著,嘴微微斜向一邊,咧出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周先生,你好像不該在這個時候來接觸他。”巫澎道,語氣裏明顯帶著厭惡。
周先生倒是不以為意,道:“書院特批我來探視我的愛徒。既然都特批了,那就沒什麼不可以的。孟仞,你身體可大好了麼?”他的語氣柔和,甚至可以讓人如沐春風——隻要不看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