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獨自,”徐睢冷笑,“我們徐府裏出事的時候,你有哪一次可以不是獨自嗎?!”
“嗬。”
少年也是冷笑,這幾日的學習模仿讓他學會了不少人類的特有嘲諷表情:“我是徐瞻的護道人,徐瞻可以感應到我的位置,你不如問問她的法?”
“我睡著的時候不能感應。”徐瞻插嘴道。
“額,好吧……那我記得徐家主給整個書閣下過禁製,所有人的出入都會被他感應到。徐瞻會漏掉我,徐家主總不會了吧?”
“再了,徐瞻判斷出來的那個凶手是個女人,請問你覺得我是女人嗎?徐大統領?”
徐睢冷哼一聲:“血妖一族,最善變化分身。鬼知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分身一類的手段,可以規避禁製。”
“至於女人,那就更容易了,變化之術,就算是我也會!簡單的外形,不留下氣息,妹的觀想之術也會判斷不出真身!”
卿哲翻了個白眼:“你以為分身很容易嗎?還能分那麼惟妙惟肖?我不要力氣的嗎?”
青年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幾日,夥房裏損毀丟失了多少新鮮肉食,還有幾隻貓狗的失蹤……父親或許縱容你,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我……”
“你父親願意對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本事你找他去啊!”
“父親的打算有父親去做,但我絕不會放任眼前看到的事情發生!絕不會讓你對徐家,對妹……”
“喲嗬,我怎麼了啊,我做什麼了啊?呀,你好像很關心你妹?”
“那是自然……”
“自然個屁!”
“你……”
“你什麼你啊?別在這裏假惺惺地作態了,不就是擔心自己的地位,所以趁機會難得,想把威脅自己繼承權的同胞給趕緊搞下去嗎!”
少年的一番話宛如雷滾滾,炸得青年瞠目結舌,竟一時間不出一個字來,隻能愣愣地瞪著少年。
“瞅什麼瞅?被我破心事了吧!”少年洋洋自得,抓著徐瞻的胳膊晃了晃,“快離你哥遠點,當心哪就被他偷偷做掉了。”
徐瞻呆呆地看著少年,下意識地想要開口反駁:“可是,我記得……”
“不,你不記得。”卿哲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徐睢看著眼前這兩人,終於能話了:“畜生!”
“血妖……瘋子……不可理喻!”
他怒而摔刀,轉身大步離去,沿途又踹了大門一腳,竟硬生生把那兩扇百年黑鐵木製成的大門給踹斷了。
少年哈哈大笑。
徐瞻倒是糊塗了:“為什麼大哥要做掉我?你又為什麼不讓我話?”
“話本上不都是這個套路嗎?”少年漫不經心地道,“我就是逗逗他,不然怎麼撐到徐家主趕來救場呢……”
他突然抬頭,衝著屋頂某處看不見的方位一笑。
“好啦,按照規矩,你是應該要去書閣了。”少年揉了揉徐瞻的腦袋,嬉皮笑臉道。
聽到這話,女孩的眸子微微一暗。她點點頭,起身走出了後院。
走了幾步,徐瞻突然又折返回來,望見少年正要跳上屋頂,不由得大喊:
“等等!那個!”
少年看著跑上前來的女孩,一臉詢問。
女孩微微有些氣喘:“那個,如果你想學做飯,我教你吧。我先去找廚子學一下,你等我幾可好?”
少年瞪大了眼睛:“真的?可是你……”
“畢竟我答應過你,要教你人類的一切啊。”
徐瞻認認真真地道,眼神明亮。
完這句話,她嘴角抽動了一下,似乎打算做個什麼表情,卻還是沒能做出來。
然後迅速轉身,跑了。
卿哲站在原地,目送女孩的離開。忽然咧嘴一笑。
他低了頭,低聲道:
“如果連徐瞻你也討厭我,那我也會選擇討厭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