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硝聲彌漫恨不能(2 / 2)

時間是個奇怪的東西,你越想留住它,它越走的飛快。就像用拳頭抓一把細沙,你越是握的緊,沙子越是往外溢。

街上聊無人煙。大家能走的已經都躲走了。平日裏繁華的鬆陽街道突然變的那麼寧靜淒涼。孫宇澤訂的是當天下午5點的船票。托人也去臨池把瓷白的父親二姨娘接了過來。瓷白一早收拾了一些衣物。她不想呆太久,她不希望拿太多東西,那樣隻能說明會等很久。她的東西也不多,一個箱子就足夠了。

孫宇澤開車把他們送到碼頭,依依不舍的看著瓷白。瓷白的心情很複雜,她以前恨不得孫宇澤去死,可是現在離開他了,她還是難過了。輕輕抱緊他。輪船就要開了的時候,瓷白才放開他,淺笑著說:“你一定要來。我等你。”

孫宇澤認真的點點頭。

孫宇澤看著他們上了輪船,心裏有些落寞但同時也是舒心的。他想著:一定要保衛好祖國,等國家安定了,再接瓷白回來。

瓷白已經和父親二姨娘等人進到內艙了。她從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去避難,去台灣,她陌生的地方。孫宇澤看著他們安全的登上輪船,也就放心的開車回去了。

突然,瓷白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瘋了一般把箱子遞給父親說:“您幫我先拿著,我忘了件東西。”就要出艙。

楚老爺拉住她急切的問著什麼東西那麼重要非要現在去拿。輪船就要開了,瓷白一兩句也說不清楚。邊跑邊說:“不要擔心,你們過去之後會有人接待的。我不會有事的。”

待到瓷白上了岸,岸上已經沒有人了,孫宇澤也回去了。她一個人呆呆的站在無邊無際的海岸邊。落寞和無助,她急匆匆往回跑著。一邊喘著氣,一邊歇一會兒又繼續跑。她身體並不好,停在路邊坐著休息,然後站起來又走一走跑不跑。

終於,待她到了孫家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了。她渾身無力的敲了敲門,然後就倒下了。孫宇澤打開門,驚訝的看著她。連忙抱起她回房間,緊張的問著:“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怎麼回來了?”瓷白搖著頭小聲啜泣著:“我忘了拿一件東西,很重要的東西。”

孫宇澤又氣又疼的問:“什麼東西這麼重要讓你連命都不要的回來?”

瓷白緩了一會,喝了口水。走到梳妝台前,輕輕打開最下麵的抽屜,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口袋裏。孫宇澤看著她,有些不解。她淡淡的說著:“是我的戒指……”那天被孫宇澤扔下窗戶的戒指,瓷白沒有去撿。可是她一晚上沒有睡著。她花了三天時間跑去那個窗戶下,找遍了各個角落,終於還是找到了。她承認自己有些笨,還是舍不得。

孫宇澤的怒火頓時衝到腦頭,吼著:“你竟然為了馮敬寅的一枚戒指不要命的跑回來。他把你當什麼了?”說到這,他狠狠的一拳砸到窗戶上,瞬間玻璃從中間裂開縫子,向四周拓開,像是一朵殘缺的花朵。他的手也紮著一塊塊小小的玻璃渣,手上的鮮血不停的流著。

瓷白看著那個憤怒的男人,不知道如何開口。默默的拿了紗布和碘酒,拉過他的拳頭。他不理她,狠狠的甩開她的手,她不依不饒,握著他的拳頭不放開。他隻好妥協。她靜靜的給他挑完玻璃渣,抹過消毒藥水和碘酒,才包上紗布。

他拳頭的傷口很深,但是他咬著牙齒,不說一個字。她有些難過,那枚戒指旁邊,孫宇澤沒有看到,旁邊還有一塊懷表。是那塊屬於他的懷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