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搖搖頭,打斷她的話:“我以前也是馮府家裏的下人。齊管家一直未娶妻。他生病了,也沒有人照顧,我就一直照顧他。”
原來是這樣。瓷白心裏明白了,眼前這大嬸應該就是張嬸吧。瓷白點點頭,說:“那您就是張嬸吧,聽小蓉她們說起過。多虧了您,齊管家才得以這樣的照顧。”
張嬸讓瓷白坐下,又倒了茶,年紀不大,卻因為勞累和勤苦臉上充滿滄桑。她微微笑著說:“沒想到少奶奶竟然知道我啊。也幸虧少將一直派人過來送一些必備品,生活才沒那麼艱苦。要不然真想像不出會怎樣啊。”
瓷白接過茶杯,也感歎著生活的艱苦。寒暄了幾句,瓷白慢慢說著:“張嬸,我聽說齊管家在離開馮府的前一天去藥店買了砒霜……這件事,您知道嗎?”
張嬸的手微微顫抖了,嘴角有點哆嗦,但是還是抑製住,回答:“不知道。他怎麼會買砒霜呢。”
瓷白眼睛裏都是張嬸的緊張,她覺得張嬸一定知道一些內情,接著問:“那您覺得如果齊管家會去買,是誰指使的呢?”
張嬸好像有點放鬆,搖著頭說:“我真不知道,少奶奶。不過齊管家對少將很忠誠,這點您放心,他一定不會做對不起馮府的事情。”
照張嬸的話,她應該不知道瓷白其實是想打探夢婉的死因。張嬸應該是擔心少奶奶誤會齊管家做對不起馮府的事情。瓷白心裏想著,她也知道齊管家以前對馮府非常盡心盡職。那這樣來說,讓齊管家買砒霜的隻會是,馮敬寅。瓷白不禁心裏狠狠打了個冷顫。怎麼會這樣。應該不會是真的。她緩了緩,放下茶杯,跟張嬸道了別,連忙匆匆離開。
屋外飄著點點雪花,下雪了。路上覆蓋了一層白霜似地。然後,踩過去,又化成泥水。有點冷,瓷白圍好圍巾,慢慢的走著,踩著這一顆顆小鹽粒般的雪粒子。
回到馮府,瓷白的心裏一直忐忑不安。如果害死夢婉的人是馮敬寅,她該如何麵對馮敬寅?她想著想著,摸了摸肚子,如果不是上次的流產,孩子應該快九個月了。她的嘴角有一抹微笑,然後慢慢收合,她的牙齒咬住嘴唇,眼淚一滴滴掉下來。為什麼她的東西都在失去。先是好姐妹,然後是自己的孩子。下一個,又會是什麼?
日子一天天過著。已經大年初三了。屋外都是白白的雪。都說,過年也是富人在過,窮人永遠都是痛苦的。但是馮府這樣的人家,大家也沒有多少歡樂。瓷白也悄悄問過四姨太,她已經有身孕兩個月了,不能在耽擱下去了。要不然會被馮府其他人發現。
瓷白希望四姨太能顧全大局,和左司令斷絕來往,但是又想著,這孩子是無辜的,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還未出生的小生命就那樣不在了。她明白失去孩子的滋味。瓷白告訴四姨太,自己有個遠房姑姑在外地,這個姑姑挺可靠。讓四姨太暫時去住在那個姑姑那兒,就說四姨太家裏有點事情要回去處理。等生完孩子,把孩子送給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再回來。以後依然做自己的四姨太,就當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有機會,還可以去看看她自己的孩子。
四姨太遲疑著,眼眶紅紅的。很難舍的樣子。哭著說,讓她在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