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霧裏看花鏡中月(2 / 2)

孫宇澤繼續解釋道:“我知道你不會再信任我。當初我派凝珠以歌女身份潛伏在舞廳,是想讓她一有機會就接近馮敬寅。當然馮敬寅也從一開始就識破了她的真實身份。我給她的任務隻是穩住馮敬寅,從馮敬寅的對話獲取情報,並沒有毒害淩夢婉小姐這一項。在馮敬寅和淩夢婉小姐成親的時候,而凝珠當時隻認識馮敬寅不到一個星期,馮敬寅也沒有帶她回過馮府。她那幾天一直在鬆陽,跟我做一些彙報和商議下一步計劃。她並沒有在臨池。我也給你調查過,成親的前一天,馮府的管家買了砒霜,至於是誰指使他買的,我也不知道。隻是想告訴你,害死淩小姐的並非凝珠。”

瓷白如同被抽走靈魂般,木木的坐在地上。她的臉側著,眼角輕輕撇過夢婉的墓碑。她突然開始笑了,笑聲是從喉嚨裏麵哼著蹦出來一般,不大的聲音,卻可以讓人毛骨悚然,絕望般的。笑著笑著,她的眼淚又開始大顆大顆的滾落下,笑著笑著,就又開始哭了。嚎啕大哭。她痛苦的,她以為都過去了,她現在又陷入迷茫,她不知道還該不該再相信孫宇澤一次。她無助的,虛弱的,隻能用哭來發泄了。她突然對自己那麼毅然堅持來馮府產生質疑,她是不是當初就不要嫁給馮敬寅,那麼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情,也沒有這麼多的痛苦,如此痛不欲生。

瓷白突然好想大聲的仰天大喊,夢婉你看到了嗎?我一直在努力的幫你,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你難過嗎?雖然我活著,可是,我卻受著這樣的折磨。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孫宇澤靜靜的,就這樣看著眼前的瓷白,眼裏有些內疚,有些憐惜。但是他又沒有辦法多做安慰。他曾經做過的,讓他對眼前這個女人滿心都是愧疚和難受。他的手一直想伸過去,輕輕的拍拍她的肩膀,或者輕輕的摟住她,給她一個肩膀,讓她好好哭,但是他沒有勇氣,也沒有資格。他隻能就這樣的看著。他麵色沉重,待她微微好轉,開口道:“楚小姐,以後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我一定全力以赴。”說完,站起來,黑色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遠處。

瓷白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去的。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到晚上了,她似乎遊離了很久。馮敬寅緊張的甚至滿大街找了她。丫鬟看到她回來,連忙都跑過來,扶著她,喚了馮敬寅過來。她滿目無神,虛弱的如同一段綢帶,飄飄渺渺。馮敬寅緊張的抱起她,回房間。她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沒有一句話,連呼吸都是靜悄悄的。

馮敬寅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敢開口詢問,隻是吩咐廚房做點吃的送過來。然後守在她身邊。

不一會兒,素晴就端著幾個小菜上來了。馮敬寅接過素晴手中的盤子,關切的問躺在床上的瓷白:“吃一點東西吧。”

瓷白麵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微微搖搖頭。馮敬寅無奈的,有一點擔心,又一點急切。語氣突然變的暴躁,喊著:“你這樣糟蹋自己是給誰看?”

瓷白聽到這句話,狠狠的倒吸一口氣。突然眼前似乎浮現出,凝珠被刺的那天。瓷白突然覺得自己飄渺起來,她看不到馮敬寅,她的眼睛裏隻有那天,凝珠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一些她不知道的真相,讓她覺得不可思議。說到最後,凝珠臨死之前承認是她害死了夢婉的,是凝珠,是凝珠親口承認的。

可是,孫宇澤為什麼又要告訴自己不是凝珠害死夢婉的。如果孫宇澤沒有騙自己,那麼凝珠為什麼要承認是她殺了夢婉。畫麵像是電影一般回放著,清清楚楚,對了,有一個關鍵的地方,瓷白的眼前好似定格。凝珠說她後來愛上了馮敬寅,說她愛上了這個她明明知道不愛自己的男人。那是不是,她承認的唯一原因,恐怕隻是她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她卻想保護他,就替他背了黑鍋。因為她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