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寶倒像是心情很好,一直談笑風生。
七月的天氣十分炎熱,韋寶讓官署的後廚準備好酒好菜,官署的後廚夥食在韋寶來了之後,得到了大幅度的加強,因為韋寶管著都察院經曆司和大理寺左寺,這些生活上的用度,都從他手裏過。
加上為了表示清廉,現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進賬,出賬,全部公示於內部,入賬的髒銀隱晦的用政務費表示,出賬的銀子,每一款都是寫的清清楚楚的,買酒,買菜,差旅費,加班夥食費都列的很詳細。
要是搞個內務考核評比,現在的都察院和大理寺絕對是整個大明所有衙門裏麵最正規的衙門,不管是見得光還是見不得光的銀子,都敢列出來公示,這本身就很不簡單。
韋寶讓人將酒席擺在長廊上,有長廊,有樹蔭,很悠閑自在。
從他們坐的地方,能看見衙門口一大幫等著送禮送銀子的官員,五千多人當中弄出1500人,僧多粥少。
送禮的大部分是候選官員本人,或者有仆從陪同,或者沒有仆從陪同,反正候選官員自己都一定在,怕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韋大人傳見,本人不在的話,不管是送銀子還是應對,都不方便。
隻要有一個都察院的官員出來,就會被一大幫人圍住問韋大人現在在幹什麼,何事有空。
“賢弟,你現在太威風了,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門被你搞成京師最炙手可熱的衙門了,這麼多人等著給你送禮。”李成楝道。
韋寶微微一笑:“我從來不收禮。”暗忖我隻收銀子。
韋寶說著,看了楊雪一眼,仔細觀察楊雪,越看越有味道,她體型絕佳,性感又不失莊重,瓜子臉,眉彎如月,睫毛如簾,眼睛雖然小了一些,卻秋水般明澈,她的皮膚很白,就像溫潤的羊脂玉般細膩。
在大明,男女是不能同桌的,所以在韋寶李成楝等一幫大老爺們的桌子旁邊,楊雪和熊欣兒單獨坐一張小桌子。
熊廷弼和楊漣雖然沒有什麼關係,但兩家曾經住的很近,所以楊雪與熊欣兒經常在一起玩耍,兩個姑娘之間的感情不錯。
楊雪已經知道韋寶救過熊家兄妹的事情,小聲的與熊欣兒說著話,不時的偷偷看韋寶一眼,對韋寶的印象還挺好的,上回她被榮克勤的兒子榮正語擄到都察院司獄去,雖然韋寶沒有幫助她,但她從而判斷出韋寶不是閹黨的人,而且韋寶試圖阻止榮正語了,也給楊雪留下了好印象。
榮正語的父親是都察院的正二品大員,右都禦史,僅次於同為正二品的左都禦史,這樣的人在大明朝廷也是排的上號的,僅次於內閣的閣臣,韋寶惹不起,楊雪也能理解。
招待宴會開始,熱騰騰的豬肉、雞肉、羊肉、驢肉、和七八斤重的紅燒大鯉魚端上桌,再沒有食欲也會忍不住流口水的。
楊雪和熊欣兒有時候偷偷的看韋寶,韋寶也會偷偷的看兩位姑娘,他們彼此的目光不可避免的經常交彙在一起,發現韋寶看她們,兩個十六七歲的水靈靈大姑娘的臉上就一直籠上羞赧的緋紅。
熊兆珪和楊之言等人開始還很拘謹,韋寶與李成楝則因為很熟的關係,說些話,互相對飲。
隨著時間推移,熊兆珪和楊雪的幾個兄長也就自然了,狼吞虎咽起來。
楊漣家的日子是很清貧的,熊廷弼還好一點,外放當遼東經略時期也過了好一段好日子,每日山珍海味不絕,但他對子女管教挺嚴厲,家裏並沒有多少銀子,加上熊廷弼已經被關了三年多,家裏早就一貧如洗,現在的楊家生活和熊家差不多。
熊欣兒和楊雪本來也比較顧及形象的,實在是菜式太過豐盛,讓兩個女孩子臉上的肉都鼓了起來。
吃得最爽的還要算是李成楝,李成楝好酒,雖然現在生活好過了,但韋寶這裏的酒是免費的,酒又好,敞開了喝。
李成楝嫌棄韋寶喝的慢,不停的勸酒的同時,沒等韋寶喝完,自己又倒上了,最後還不過癮,幹脆讓人拿了個碗來,直接對著黑邊碗幹起來。
兩杯酒下肚,李成楝敞開了話匣子,雖然是東李娘娘的親弟弟,但多年在鄉裏務農,說到底還是個粗人,若不是朱由校的老爹泰昌皇帝登基,東李娘娘的地位有所提高,按照禮製應該給李成楝安排出入,不然李成楝可能還在老家務農呢。
李成楝談得事情無非是他的三個兒子,韋寶聽的津津有味,大家卻很少做出反應。
“兄弟,樂水和樂土在韋家莊我很放心,以後他們就跟著你,你看樂山也不小了,也有14歲了,是不是安排到哪個衙門先做個打雜的小吏啊?”李成楝對韋寶道。
韋寶笑道:“這我可以安排,不過,樂山連個秀才功名都還沒有,現在做事,不是耽誤了孩子嗎?”
“我算是看透了,樂山跟我一樣,愚鈍的很,就不是進學的料,別說秀才了,就是童生都麻煩,幹脆早點在哪個衙門混日子算了,日後你找個機會,對陛下說一說,到底是陛下的表兄弟,看看能不能下旨給個七品官,我就知足了,你現在是內閣中書舍人掌製,有這個方便。”李成楝道。
韋寶嗬嗬一笑,暗忖李成楝看似大大咧咧,其實心思也挺細膩的,還想的挺多,可惜,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他也去過內閣幾回了,看看有沒有事情做,可內閣幾個閣臣都對他挺客氣的,卻並沒有人安排什麼事情給他做,哪裏有機會見皇帝。
“這事不著急,兄長既然說了,包在我身上,我留意一下,實在不行就先到都察院或者大理寺來。”韋寶道。
李成楝正是這個意思,笑道:“那敢情好,我回去對你嫂子說了,你嫂子肯定樂壞了,樂山他真的不是進學的料,否則我就讓他到韋家莊去念書了,我們兩個年紀也不小了,身邊總是要留一個兒子吧?不可能三個兒子都不在身邊。”
韋寶點頭,“大哥放心!”
“這我就放心了!”李成楝說罷輕聲道:“能到都察院就很好,以後就讓樂山跟著你,你不知道,這些日子,連我那裏都有很多人走門子,要送禮給我,托我去給你帶個話,都是跑官的人。不過,我可以一個人的銀子也沒有收過,我說讓他們有什麼事情直接找你去,找我沒用,我又不是都察院的人,也不是大理寺的人,不知道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