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寶嗬嗬一笑,跟著下了馬車,然後很紳士的將王秋雅和徐蕊牽下車,二女被韋寶握住柔嫩小手的時候,均羞得粉臉通紅,這不免讓範曉琳暗暗生氣,懊惱自己剛才不該先跳下車,也該當讓小寶牽自己下車才是的,暗暗責怪王秋雅和徐蕊會裝,明明有踩凳子還要人拉手作甚?
“你們先到客棧等著,都是大男人喝酒,你們去不方便。”韋寶對三女和隨扈道。
三女乖巧的答應,去了,韋寶遂和李成楝,以及幾名沒有官身的錦衣衛,還有幾名貼身隨扈進入其中最大的一家酒樓。
撫寧衛千戶祖光赫和永平府其他三名千戶祖西翼、司亞峰、樂文兵,還有幾名接近千戶級別的官員正在喝酒,見韋寶來了,都很高興。
韋寶跟永平府的幾個人雖然都見過了,卻並不熟悉,知道他們見著自己高興,是怕沒人來會賬,遂笑道:“草民韋寶來遲了,各位大人恕罪。”
“不遲不遲。來了就好。已經讓人去知會祖知府了,他估計明日才能到。”祖光赫笑嗬嗬的道,隨即告訴了韋寶自己的名諱,算是認識了。
韋寶這才知道撫寧衛千戶祖光赫和永平府知府祖光耀,都是堂兄弟關係。還有永平府千戶祖西翼,這些姓祖的都是遼西將門,都和祖大壽是親戚關係。
祖家的勢力好大!祖大壽此時雖然好像還是個遊擊還是參將級別啥的低階將軍,但是從這麼多姓祖的人就可以看出祖家在遼西遼東將門中的勢力影響了,四個千戶居然有兩人姓祖。
據韋寶記得,祖家好像是寧遠當地人,他家祖上該是1430年,寧遠城築成當年,原籍安徽的軍官祖慶率全家老小遷居至此。
然後世代繁衍,世襲明朝寧遠衛軍職並不斷提升,成為寧遠望族。
祖大壽的父親祖承訓是明朝萬曆年間鎮守寧遠的援剿總兵官祖仁的次子。隨遼東總兵官、寧遠伯李成梁東征西伐,因抵禦蒙古騎兵作戰有功,不斷得到提拔,出任遼東副總兵。
祖大壽於1620年(泰昌元年)為官,授職靖東營遊擊,曾被經略熊廷弼上奏表彰。
1621年(天啟元年)為廣寧巡撫王化貞部屬,任職中軍遊擊。
1622年(天啟二年),後金與明朝發生了廣寧之戰,明軍戰敗,後金努爾哈赤占領了廣寧,祖大壽帶領部隊避到覺華島。大學士孫承宗督師,以大壽輔佐參將金冠守覺華島。
1623年(天啟三年),孫承宗修築寧遠城牆,祖大壽負責寧遠城工程,將城牆加高增厚,加強防守功能。
這些都是韋寶根據以前知道的一點事情,還有最近留意聽來的,但是從基層看來,祖家的勢力就絕不簡單了,人家這是典型的官場世家,唯獨隻等資曆和功勳到了,好一步步飛升而已,尋常人根本比不了人家這種政治道路上的升遷軌跡。
“韋兄弟怎麼到了撫寧衛又走了?害我問底下人,他們都說公子沒有進入撫寧衛,也不知道到哪裏去了。”祖光赫道。
“哈哈,多日離家,急切想回家見一見爹娘再過來跟諸位將軍相聚,怠慢了,是我失禮,我自罰三杯酒。”韋寶笑道。
眾人聽韋寶這麼說,才了然,都讚韋寶重孝道是好事。
韋寶笑嗬嗬的再次介紹了身邊的李成楝,眾人已經知道韋寶和李成楝的關係,也知道李成楝是錦衣衛百戶,格外尊重,熱絡逢迎,氣氛非常融洽。
李成楝是好喝酒的人,見著一幫同樣愛喝酒的大老粗,桌上菜式又很豐盛,喜悅的如同過年一般,一會功夫就跟眾人打成一團,倒是省了韋寶很多事。
“我是說話算話之人,大家盡管吃喝!今日、明日、後日,都算我的賬上,再往後,我在撫寧衛起了生意,還要諸位大人,將軍們多多照應,大家能把我韋寶當成朋友,這是我的榮幸。”韋寶笑道。
“韋兄弟是我見過頂頂厲害的。”說話的祖西翼是永平府的千戶,已經有點喝多了,他和韋寶一道去剿滅的老林子山寨,算是一起打過仗了,所以對韋寶格外親熱:“年紀輕輕就這麼有本事,實在是我們遼西新一代的俊傑啊!”
眾人哈哈大笑著稱是,原先因為吳家跟韋寶有嫌隙,眾人才輕視新近崛起的韋寶,現在吳家既然都不管震天北了,自然樂於與韋寶親近。
“不敢不敢當。”韋寶笑眯眯的謙遜。然後跟這個說說話,跟那個說說話,發揮口才特長,把一般大老粗千戶們弄得都樂嗬嗬的,酒桌氣氛更加融洽。
韋寶找個機會對撫寧衛千戶祖光赫將自己想殺震天北以絕後患,並想留用常五爺和其餘震天北手下柳子的話悄悄說了,“將軍放心!事情辦成,二百兩紋銀!”
韋寶大概知道價錢了,一個柳子的命頂多值得一兩紋銀,不過三十多個柳子罷了,他直接出了一個讓祖光赫無法拒絕的話。
祖光赫心中怦然一動,悄聲道:“本來韋老弟都直接向老哥開口了,老哥不該駁老弟的麵子,隻是震天北是出名的匪首,既然抓住,必定要送到山海關去交由衛指揮使司處置啊,我做不了主。”
韋寶點了點頭,“唉,我其實也就是心善,他們是因為我而被抓的,本來不是還好端端的嗎?我要殺那震天北也是不得已,怕他將來出來,再找我拚命。而且將軍應該大概曉得些震天北原先和吳家的關係,我也是想讓這事盡快了解,免得給吳大人麵上抹黑。”韋寶沒有明說,還害怕震天北到處說自己抄了他多少財富,怕一幫官場的人找自己麻煩。
“這個我省得。”祖光赫眼珠一轉,“不會讓震天北和旁人接觸!至於公子要的其他人,我現在就能做主,隻是震天北實在是沒有辦法。”他也沒有明說,這麼大的事情,他必須要問過吳家才敢決定。
韋寶沉吟道:“我主要是要震天北不能開口啊?這……”少了最重要的一個人,你總不能再問我要二百兩紋銀了吧?
祖光赫明白韋寶的意思,輕聲笑道:“我信得過韋兄弟的為人,這事都包在我身上了,韋兄弟先把其他人帶走,如果我過幾日沒辦法弄死震天北,隻收一百兩,如果弄死了震天北,就按兄弟剛才說的,怎麼樣?”
韋寶見祖光赫這麼大歲數,一口一個兄弟叫的,微微一笑,“就依著大哥!”說著就偷偷數出一百兩銀票,在桌子底下交給祖光赫。
祖光赫大喜,沒有想到還有這等好事,這麼一來,他就至少比其他幾名千戶多得一百兩紋銀了,感覺占了多大便宜一樣,興高采烈的勸韋寶喝酒,說一會就讓底下人辦好,讓韋寶的人隨時能去撫寧衛千戶所大牢提人。
韋寶的心事放下了一半,卻並不能開懷暢飲,雖然還不知道那些箱子當中裝的是什麼,但是光馬匹和糧食就值得到兩三千兩紋銀了,而且韋寶已經斷定幾口大箱子中一定裝了不少金銀,生怕震天北會留下什麼後招。
韋寶覺得震天北之所以敢不跑路,敢投降衛所官兵,肯定是有後手的,這後手多半是依仗些什麼?韋寶覺得應該不是依仗吳家以後接著用他,像他這種江湖草莽,隨時可以重新扶持,很有可能震天北是想要依靠自己手中的銀子來買命!
“將軍,先偷偷弄死震天北,交個屍體上去,誰知道啊?這事不難吧?”韋寶問道。
“韋兄弟,當時震天北被抓的時候,很多人都看見了呀,到我手上就死了的話,這我就說不清楚了。”祖光赫笑道:“你想想看,是不是這個道理?韋兄弟這麼聰明的人自然能想明白,實在沒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