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談不上這麼一見麵,便從而感知韋寶的情愫啥的,畢竟兩個人差了十四五歲的年紀,韋寶才隻比朱徽媞大一歲而已,西李都能生的出韋寶這麼大的兒子來,但宮中的女人極少見男人,都是極為敏感的,她不信韋寶單純隻因為是要幫助她,因為她和東李的關係好,要是論韋寶的投靠對象,其實有很多選擇,怎麼樣也不該是她。
西李放不下架子去向魏忠賢客巴巴委曲求全,心裏卻很早就在矛盾了,她不是腦子不行的人,形式是早已經看清了的,隻是性格使然,讓她低頭,很難。
“娘娘,韋寶確是有眼光的少年,他說的話,也自有其一點道理在。”汪永安試探道:“你看他現在做的每件事,似乎都有些荒唐,常常不按禮法辦事,卻都很直接,怎麼能賺到銀子,他就怎麼來,事後還不忘補上禮法,讓人無話可說,確是極有手腕的。”
“汪公公,你對韋寶看的太高了,你以前可從來不這麼誇人。”西李輕輕地一笑,稍有不屑之色,但不知道為什麼,內心卻樂意聽關於韋寶的事情,喜歡聽人評價韋寶。
汪永安在西李身邊也有十多年時間了,從八公主朱徽媞還沒有出世,他就在太子宮中當太監,服侍西李,對西李是極其熟悉的,西李的一些小表情,小心思,外人自然看不明白,他卻能一看便知,暗忖你既然已經認同了韋寶有本事,為什麼還轉不過彎來?就接受了現狀,按韋寶說的去辦,從此之後安心當個太妃,不說尊貴,至少比現在要好,生活更是能過的不錯,汪永安知道,隻要西李不再思謀想當太後,想當皇太貴妃,魏忠賢和客巴巴不會虧待西李,畢竟是西李宮中出來的人,要是怠慢了西李,整個宮中的太監宮女們都會背後說他們忘恩負義的。
“我是真覺著這少年與眾不同,是難得的人才,現在才隻14歲,再過幾年,若是有機會能進入官場,必定是能如魚得水的梟雄般人物。”汪永安繼續試探道:“娘娘不妨想想韋寶說的一些話,是有道理的。”
“你別說了,我知道你又想勸我去找客氏!她原先隻是我宮中的仆役,現在可倒好,都奉聖夫人了,在宮裏宮外多威風啊?她一個仆役都這麼威風,我憑什麼隻做個太妃?太後的位置就該是我的,先帝曾親口答應過!”西李氣道。
汪永安暗忖,你總說陛下答應過封你做皇後,誰聽見過了?就算是有,也是先帝和你在床笫之間的悄悄話,能作為依據嗎?沒有證人啊,要封你為皇貴妃的事情倒是有,可不巧的是,先帝這不是先走了嗎?時過境遷,先走情況已然大不相同了,都過了三年多,你怎麼還抱著這茬不放手?
萬曆四十八年七月(1620年),太子朱常洛即位,西李與明神宗的寵妃鄭貴妃勾結,彼此吹捧。
鄭貴妃請求封西李為皇後,西李則請求封鄭貴妃為皇太後。當時光宗生病,病中也得不到好好休息,經不起兩個女人一再嘮叨,於是召集大臣,命封西李為皇貴妃。
但是西李躲在帷幕後偷聽,不幹,把朱由校從帷幕後推出來,說要封皇後,大臣愕然,皇帝不應。禮部侍郎孫如遊上奏說:“太後、元妃等人的諡號還沒有尊上,把這些事情解決後再封皇貴妃不晚。”巧妙地將西李封皇後一事拖延下來。
不料明光宗在位僅僅一個月就在明末年三大案之一的紅丸案中不明不白地死去,西李鬧了個雞飛蛋打,沒有撈到任何封號。
西李不甘心,在鄭貴妃的教唆下,賴在乾清宮不走,以攻為守,唆使一些想靠她牟利的老臣為她討封。同時,將明熹宗朱由校扣押,又命令朝廷的所有奏章都必須交由自己過目。
乾清宮是明朝皇帝的法定住所,西李一個沒有任何正式封號的小妾,居然敢扣押新任的皇帝,霸占乾清宮,導致天啟帝無法舉行登基大典,大臣們,尤其是東林黨人,極其憤怒。
東林黨人擔憂她會和鄭貴妃相勾結搞雙重的垂簾聽政。於是大學士劉一燝、吏部尚書周嘉謨、兵科都給事中楊漣、禦史左光鬥等上疏力爭。
西李夢想以市井潑婦的手段要挾大臣們封她為皇後,野心和膽量是有,頭腦和見識卻剛剛相反,結果經過幾次激烈的交鋒,最後西李認輸,她甚至來不及等待太監們幫忙搬家,就自己抱著女兒,徒步走到自己該去的地方、前朝妃嬪養老的噦鸞宮仁壽殿去了。太監宮女們見她大勢已去,將她受寵時得到的珠寶偷盜一空,一個個都另外抱高枝去了,西李也才落得現在這般田地。
汪永安又委婉的勸了兩句,見西李仍然轉不過彎來,便也不再勸了。
“聽你剛才說,韋寶並沒有去找魏忠賢和客巴巴啊?而且韋寶真是沒有背景的人?不是什麼世家子弟,真的隻是遼西一個鄉裏少年?你說韋寶現在沒有找到靠山,就憑著和李成楝這麼點關係,便敢在十王府街大張旗鼓的辦這麼大場麵的生意,他不怕有人找他麻煩?李成楝自己也不過是個小旗而已,連養家糊口都不行,也幫不了韋寶什麼吧?京師是藏龍臥虎之地,這鄉裏少年膽子太大,是不是愣頭青還沒有碰過壁?”西李見汪永安不再說韋寶的事情,自己又主動將話題拉回到韋寶頭上。
汪永安暗暗好笑,你表麵對韋寶看不上眼,卻總愛問他的事情做什麼?“這正是這孩子高明的地方,有哪個做大事的人是處處都有人幫襯才敢做的?要那樣的話,什麼都別做了,天底下沒有哪一個人的路,是一直有人幫著鋪好的。韋寶可能覺著辦事小心些,不輕易讓人抓住把柄也行,或者等到遇上難事的時候,再憑著手中的銀子去打點。看得出韋寶做事很有分寸,輕易不肯跟誰走的近,娘娘若是能在宮外有韋寶這麼一個枝蔓,絕不是什麼壞事。”
“我一個宮中閑人,現在還隻是選侍身份,要什麼宮外枝蔓?”西李沒好氣道,“不說了,安排就寢吧。”
汪永安暗中歎口氣,隻得讓宮女過來服侍西李休息。
汪永安步出西李的寢室,暗忖人活著都是為了活的更好,西李娘娘要想活的更好,就得放下身段去和魏忠賢客巴巴恢複關係,然後想法子重新和天啟皇帝恢複關係,這樣才能活得更好。太後的頭銜是不用指望了,怎麼都不可能,但是皇太貴妃的尊號還是可以努力的!這事還不單是宮中的事情,外麵還得有人呼應,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總之,宮外有個‘自己人’,怎麼樣都是雙方有利的事兒,對韋寶和西李娘娘都大有好處。
汪永安想著想著,心裏有了一個計劃!
轉眼便是次日上午,韋寶讓人將能發出去的請柬都發出去了,但是他能確保來的人,隻有李成楝一家。
韋寶捧著本書看,邊看書邊等著出去發請柬的隨扈們來回話。
中午將至,人紛紛回來了,不出韋寶的預料,一個個臊眉耷眼的。
“公子,這事怕是難,我去的這些家,就沒有一個拿好臉色給我看的門房,還害得我白白送出去二十多兩銀子,那些官家的門房,一個個架子大的,不給銀子,連傳話都不給傳,沒有一家有回音的。”範大腦袋道。範大腦袋去的都是重要的,有身份的府邸,其中就包括魏忠賢和客巴巴的府邸。
韋寶靜靜的聽著,沒有說什麼,知道將那張虎皮大氅送給魏忠賢了,將兩千兩紋銀送給客巴巴了,算是安心了一點,就算人家看不上這點東西,至少也保留了火種,算是有過見麵之緣了吧。
其他的都是去各家小吏,現管的家,去十王府街和在京城生意做的比較好的商號發請柬,情況也都差不多,那些人家對韋寶手下人,都是不冷不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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