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桂林到陽朔的“七扭八拐”,這一段可就要平直得多,也單調得多。
常言道,“看山喜不平”,就要“正入萬山圈子裏,一山放過一山攔”,越過了這座山,才能看到另一座山的風景,才能給人驚喜之福
不僅真實風景,就連玩遊戲都是如此,任堂扛鼎大作《塞爾達傳曠野之息》都是“開放世界遊戲”的模板,就是因為你必須要攀爬道山頂上,才能看到下一個地點到底有什麼。
而離開陽朔之後,一馬平川,風波不興,就好像被人劇透了幹淨,自然就無法提起遊客的興致。
陽朔之前的漓江,就像一條青羅帶,蜿蜒於萬點奇蜂之間,沿江風光旖旎,碧水縈回,奇峰倒影、深潭、噴泉、飛瀑參差,無愧“百裏畫廊”之稱。
惋惜來時沒好好看夠之餘,逐漸接受了漓江下遊的不同景象,公道,前一段超越滿分的話,這一段也還是有八十分的。
遊覽漓江,有一個絕妙之處,就是不愁氣變化:晴,看青峰倒影;
陰,看漫山雲霧;
雨,看煙雨彌江。
煙波浩渺,群山若隱若現,浮雲穿行於奇峰之間,雨幕似輕紗籠罩江山之上,依然是美的享受。
數十裏水路之後,江流徹底南向,複行數十裏,昭州也就到了。
昭州自古便是桂林出往廣東的南大門,位於漓江、荔江、茶江三江彙合處,可謂“去哪裏都方便”。
大唐武德八年時州、縣治營建好以後,一直為曆代州、郡、府、署、縣治之地,因為縣城西有一個“昭崗潭”,這才取名“昭州”。
棄船登岸後,一行人改為陸路,去尋鄧鐸所在的村子。
徒步自然沒有乘船時那麼舒爽,走不了一會兒朋友們就嚷嚷著累了,年齡最的蔣飛更是要一個健仆背負前行,讓陳成想到了《活著》上麵的葛優演的敗家子,觀感極為不佳。
“你走不了就留在船上嗎,反正有他們六個已經夠了。”陳成漫不經心道,一臉“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的可有可無樣子,這拙劣的激將法卻很管用,當即撇下健仆,氣哼哼地表示“本郎還能再走十萬八千裏”。
陳成好笑之餘,提議咱們道前麵的茶攤歇歇腳吧。
到了茶攤,就見到另有一群少年,東張西望,看個不停,不知道在等什麼。
這幾個少年,看穿著打扮就知道即便不是富家子弟,卻也不是幹活的人,幾個少年窩在一塊,一看就不像是有啥正經人。
陳成對旁人興趣不大,也沒有管他們。
這時聽到中間有個少年開口道:
秋雨止還落,友人遲未來。
可憐花落盡,不共一樽開!
陳成一聽,略微有些驚異:
擦!出口成詩,可以啊!
“秋雨止還落,友人遲未來”不就是“雨停了你子還不來”嗎!
“可憐花落盡”不就是“我等到花兒都謝了”嗎!
“不共一樽開”不就是“你不來這酒就沒辦法開壇喝”嗎!
那對方來了之後的情景陳成也可想而知了,免不了“自罰三杯”啦。
本來是幾句發牢騷的話,對方卻文縐縐地搗鼓出這麼四句詩來,著實讓陳成忍不住高看了兩眼。
他打量他們,他們也注意到了陳成一夥人。
他們不像幹活的,陳成一行人就更不像幹活的了。
大家都聚眾出行,要幹什麼?
“勞駕賢兄,多嘴問一句,你們是在等什麼人嗎?”陳成看對方也注意到自己了,就打了聲招呼。
幾個人對視一眼,有個人對陳成:“我們在等一位詩友,相邀去參加詩戰——”
這子沒啥心眼,直接就把幾個饒意圖了出來,讓另外的隊友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的嘴巴也太不嚴了,萬一走漏了風聲,讓敵人有所準備。提前跑路咋辦?
“泄密者”卻無所謂,反正都找到這裏了,也不怕對方開溜。
“兄台一行人這麼大的陣仗,又是做什麼呢?”對方不回答問題,反問陳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