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將近。
氣漸冷。
手腳麻利的村民早已把自己田地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去酒坊門口喝酒閑聊了,而剩下那些星星點點地裏長著莊稼的,都是幹活磨洋工那幾戶的,村裏都習以為常。
秋風起,秋膘肥。
秋季是山裏動物最肥的時候,也是村裏獵戶開始進山打獵的好時候。
閑下來的村民便開始準備調試弓箭,磨一磨生鏽的柴刀,三五人一隊進山打獵,短則三五日,長則八九日便會返回,至於能打到什麼全看老爺的臉色。
外來戶馬來風,望月村歲數最大的獵戶,也是村裏唯一一個不種地專門從山裏討生活的人,年過花甲,卻是老當益壯,尋常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脾氣暴,嗜酒如命,嘴還臭,所以村裏能跟他尿到一個壺裏的人很少,孫成武卻是個列外。
這幾日,莫名便有事沒事便往馬來風家跑,就想跟他一起進山,順便學學打獵的一些技巧,也好為過冬做些準備。
“馬爺爺,你家水缸沒水了,我去給你打……”
“馬爺爺,你家柴火沒了,我給你劈點……”
“馬爺爺……”
莫名的勤快,馬來風都看在眼裏,他膝下無子,孑然一身,打心裏更是喜歡這個跟他一樣的孩子。
但他心裏也很是清楚,進山的危險性。
所以馬來風死活不答應,嫌他年紀是個累贅,最後還是孫成武出麵,馬來風才勉強答應下來。
其實打獵這個事,莫名最早便去找了孫成武過,孫成武也不同意他去,畢竟年紀,隻是拗不過莫名的一再堅持,隻好答應,但是與誰一同進山呢?
孫成武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馬來風,雖然此人脾氣差嘴臭,但要是論進山打獵的經驗,在村裏是數一數二的行家裏手。
於是才有了莫名先求馬來風,最後孫成武出麵圓場的一幕。
既然決定了帶莫名進山,馬來風也不婆媽,定好兩日後出發。
兩日後。
麻麻亮,馬來風帶上所需的水和幹糧,背上弓箭,腰插一把柴刀和酒葫蘆,穿著皮襖向著東山而去。
在他周圍圍著五六條獵狗,這些都是他親手訓練出來,像親兒子一樣養著,可寶貝著呢。
一直走到東山上的道觀時,莫名和大黑狗,大熊早已在門口等候。
當看到莫名身後背著癟癟的包袱時,馬來風微微皺眉,沒有話。
再看到莫名身上依舊穿著那件寬大破舊的短衫時。
馬來風便出口問道:“名子,你就穿這套進山?”
“是呀,馬爺爺,放心吧,晚上我能熬得住。”莫名答道。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到晚上你就知道熬不熬得住了,山裏可不比咱們這,到時候你可別往馬爺爺懷裏擠啊”馬來風笑道。
“瞧您的,我再怎麼也會往我家大熊懷裏擠啊,冬抱著它睡覺可暖和了。”莫名笑道,對於這次進山他真的是既興奮又高興。
聽到這話,馬來風卻是心裏有些酸,但臉上依舊如常與莫名閑聊著。
兩人就這樣一邊聊,一邊沿著山路向東山更深處走去。
大熊則是跟其他六條狗玩的不亦樂乎,相互追逐嬉戲,顯得異常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