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老婦人卻歎口氣,“也是造孽啊,段老大死了一年了,可是,有人拿了借條去找了段家的族長,是段老大死前借了巨款,期限就是一年,現在到了時候了,過來要錢,結果段老大死了,那就隻能找族長了。”
“借錢幹嘛?”
“那誰知道啊?”老婦人撇嘴,“反正就是要還好四五千兩銀子呢。”
“那麼多?”
“可不是啊,那段少格就算當捕頭,也賺不了那麼多銀子啊。”老婦人搖頭,“最後,族長就出麵,讓段老太太用祖傳的毛畫譜做償還,否則,就要將他們母子逐出家族,段老大的墳也要被扒掉……”
“這麼狠?”
“就是為了不受連累。”老婦人搖搖頭,“否則,就算將整個家族都買了也不一定能償還幾千兩銀子。”
柳思源道謝,然後湊到了楊如槐的身邊:“阿槐,我怎麼覺得這裏麵的事兒這麼蹊蹺呢?”
“為什麼蹊蹺?”
“你知道吧?雍州這邊當地最出名的就是毛畫,就是用牛羊身上的那些細的絨毛染色作畫,很多年前就是貢品了……”
楊如槐自然是知道的,大堂姐家裏就有一副,是一副大漠孤煙的圖畫,很漂亮,但是他也知道,好的絨毛畫並不多,有不少的流派,各家都有各家的技術,就像武功流派是一樣的。
顯然,段家老太太手裏就有自家的獨家技藝。
但是被人覬覦了。
要不然,一個普通的段老大怎麼可能一下子借錢幾千兩啊?
不過這些都是他們的臆測,真正如何,卻隻有當事人才知道的。
段家院子裏。
“少格啊,決定好了嗎?”院子裏一個微胖的中年男子笑嘻嘻的看著段少格,“今兒可是最後期限了。”
“二堂叔,真的要這麼絕情?”段少格的拳頭握了起來,語調卻平靜。
“不是堂叔絕情,是你爹也太不像話了。”段二叔歎口氣,“你知道的,段家幾十戶人家,加起來也湊不足幾千兩的,咱們沒分家,這債務,你自己能還嗎?”
“我……”
“大嫂既然手裏有值錢的東西,那怎麼還能藏著,讓我們大家替你們還債呢?”
“咳咳。”原本在屋裏的老太太竟然自己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娘。”段少格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無助過,有一身武藝卻無法護住自己的家。
“我沒事,咳咳。”老太太搖搖頭,然後看向族長,“老二,雖然你的大義凜然,但是我了解孩子他爹,借了錢不會不跟家裏人的。”
“可是那借條可是白紙黑字啊,我們也不想相信啊大嫂。”
“罷了。”老太太搖搖頭,“他爹都已經死了一年多了,不能讓他死了也不安心,我給。”
“還是大嫂明事理。”
“娘?”
“反正那技藝我也沒學會,你也沒興趣學,留著那譜子也沒用。”老太太搖搖頭,“去吧,在我的炕洞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