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間狹窄的茅草屋內。
江河從睡夢中悠悠轉醒,思維也逐漸清晰起來。今是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二了,江河還沒起床就開始為生計發愁,昨晚想了一宿,想到晚上肚子餓的咕咕叫也不敢煮碗粥—家中的米沒有多少了!
看這身子,堪堪一米八,在這鄉野之處也算鶴立雞群,可是胳膊上貼著骨頭隻有不到一根手指厚的肉,看上去也很是滲人。
昨江河就把家裏可能用上的東西都翻了出來:米缸裏一半的米、席子下邊洞裏藏著的一百多個雜錢、牆邊杵著的一把有點生鏽的鋤頭、門外堆著的用來生火的一堆幹草和樹枝再加上江河住的一間土坯茅草屋。
以上這些就是江河的全部身家了,江河在見到那米缸裏剩下的米時還不太著急,他本以為屋外會有什麼米倉,後來一出房門他看到荒蕪到連口井都沒有的院子他開始慌了。
江河慌了,這家怎麼什麼也沒有!真是家徒四壁!這時,他透過院子的籬笆看到了隔壁正在“唧唧複唧唧”的隔壁大娘。江河不由想到可以從大娘身上打探到一些自己需要的消息,什麼最重要?信息嘛!
於是乎江河發揮前世追女朋友的熱情和隔壁老大娘嘮了一整個下午。
大娘也不知道這隔壁夥子今咋對自己這麼上心,也沒在意,反正有人陪她織布她也就和江河這個隔壁夥子聊聊。
江河通過這一下午聊的旁敲側擊中總算弄懂了這具身體原主人的一些情況。
這個人啊,挺巧,也姓江,排行老大平時也就江大郎這麼叫著,農戶人家沒啥名,有個名叫水兒,長大了也就沒人這麼叫了。
這江大郎家裏母親早亡,被父親一把手拉扯大。原本日子過得也不錯,家裏有二十畝田。前兩年朝廷加重了租稅和徭役,家底開始慢慢變少,賣了幾畝地。
江大郎父親在服徭役時候不心傷了腿,本來朝廷是管治工傷的,由朝廷雇傭醫師治病還給補償的。可是有吏給瞞了下來,必須給三千錢才給上報。
江大郎父親也沒去交什麼上報錢,還被人打了一頓。找的縣城東頭的許醫師治的病,前後花了一些錢,到頭來也沒治好。
江大郎父親喪葬又花了好多錢,縣城裏又江家沒服徭役,又交了兩千錢的代役錢。
錢不夠賣了些地。
這兩年又總遭災,江大郎本來就身體弱,下地也幹不了什麼重活,每隻能幹一點。種出來的糧食還不夠繳納皇糧國稅的!種不出來糧食,可人總是要吃飯的,江大郎隻好不斷的賣地來填飽肚子。
漸漸地也就剩了五畝地,前兩日官府加征田稅也一並賣了。
正值災年,田地本來就賣不上什麼價錢,原本正常年月能賣八九千錢的地隻賣了一千錢,交了稅也就剩不下什麼了。
到此,江大郎父親留給江大郎的二十畝地就全部沒了。大陳朝廷不讓私賣田地,那讓朝廷查出來,他江大郎還得沾官司!
在隔壁大娘家裏蹭了一頓晚飯的江河回到家中,看著那半缸黍子陷入了深思。
大娘這當官需要舉薦,當官的多是士大夫家族。這些士大夫家族都是傳承了好幾百年的大家族,家族成員無數又有投附的門客。這選官製度看起來有些像漢朝的察舉製啊!
江河琢磨自己是不是該抄一抄前世那些著名文章去投獻當地的大族,當門客。
那夜,江河他夢見群臣百官上朝時潮賀他“丞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