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照耀在一片草地上,青草在微風的吹拂下互相輕輕地觸碰著,仿佛在彼此閑聊著今的氣。

在這片草地的中間,是一座異常高大的建築,建築是用在陽光下顯得如白雪般晶瑩剔透的石頭建造的,其邊沿處鑲有黃金製成的線條,十幾個直衝入的高塔不規則地排布在建築中,建築的前方是一個麵積和它一樣巨大的庭院,庭院中有著美麗的花園,以及各式各樣的雕像,所有雕像都展現出一種莊重的氛圍,一條筆直的長路從庭院的大門處直穿過花園,直通建築的大門。

庭院外的大道上,穿著各式各樣服裝的人們絡繹不絕地走向這裏,有步行的平民,坐在馬車中的貴族,騎在馬上的騎士……所有人幾乎都沒有在話,即使有,也都是低語,所以人滿為患的大道上盡管到處是人,卻異常地安靜,隻有馬蹄聲和車輪聲,以及從庭院內傳出的令人心神安寧的歌聲。

歌聲聽起來是那麼神聖,令這條大道上的所有人都不自覺地緘默,仿佛他們已站在神的麵前,應該保持著敬畏的姿態。

這大道上的人群一眼望不到頭,似是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在向這裏進發一樣。

建築中的大廳內,已坐滿了人,不少人站在座位的周圍。

能在大廳中的人,都是皇族和貴族,而其他人,則隻能站在外麵的庭院中。

大廳的四周,站滿了穿著白色長袍、手持金色短矛的人,他們目不斜視,一動不動。

大廳裏麵的正中央,是一個半米高的講台,一位穿著白色金邊長袍的老者正站在上麵,此時的他並沒有講話,而是與台下的人一樣,閉著眼睛,靜靜聽著那神聖的詩歌。

這歌者並不在大廳內,而是在這建築群最高的塔中。

沒有人見過這歌者,因為她是聖鳴者,傳遞神聖諸神之聲音的人,隻有神才能看到她的麵目,其他任何人看到她,都是對神的褻瀆,隻有死才可洗去這褻瀆諸神的罪孽。

大廳的上方,是一個半透明的玻璃穹頂,陽光從上方照射下來,令人感到和暖且並不刺眼。

突然間,陽光消失了,整個大廳隻剩下了四周牆壁上蠟燭的微弱光芒!

所有人都迷茫地看向上方,包括那台上的年邁祭司。

他不知何時也睜開了眼睛,皺著眉頭觀察著。

並不是有什麼東西遮蔽了上方的穹頂,因為,外麵,一樣是一片黑暗!

大道上的人全部停了下來,他們同樣迷茫地看向空,再看著彼此,他們不明白,現在可是上午,剛才還風和日麗的,怎麼會瞬間就變成了現在這如同深夜般的樣子。

但一切,都和黑夜是一樣的,空中那本來散發著晃眼而熱烈陽光的太陽,此時已不知去向!

空中,隻有一片漆黑!

聖鳴者的歌聲,此時亦停了下來。

人們的表情漸漸從驚訝變為了恐懼,他們互相談論著這異常的現象,想要找到一絲安慰。

隻有孩子們開心地叫著,對這突然到來的黑夜感到好奇而興奮。

大廳中,年邁的祭司觀察了一段時間後,閉上了眼睛,試圖去感應這是不是什麼邪惡的暗魔勢魔法搞得鬼,但他一無所獲。

他扭過頭,看向自己背後牆上巨大的雪花狀標誌,喃喃道:“神啊,請指引我們!”

那雪花狀的標誌,是由八個長條穿插在一起組成,仔細觀察後可以發現,那八個長條狀物體,其實是雕像,這些雕像都是半個身子,兩個一模一樣的上半身雕像反向拚接在一起,就像撲克牌中王子皇後國王的樣子一樣,這些上半身雕像拚接起來,就是組成這雪花狀標誌的一個長條,而不同的長條間的雕像模樣又不一樣。

這些雕像有男有女,幾乎全部是側身像,但隻有一個不同,是正麵的。

麵向正麵的這個雕像,在這雪花標誌的正中間豎立長條上,是一個有著濃密胡子的中年威嚴男子的樣子。

這八種雕像的樣子,代表了神聖諸神的八位神明。

庭院的大門處,幾個站在門口持著短矛的白袍祭司正試圖維持著慌亂人群的秩序。

外麵的人們試圖擠進那庭院的大門,想要尋求庇護,那場麵如同世界的終末已經來到一般。

白袍祭司們為了防止踐踏的危險,對人群施放了聖勢魔法,將他們的慌亂緩和了下來。

正在他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有人突然喊道:“那是誰?剛才那裏有這個人嗎?”

白袍祭司們回過頭,在他們的身後,本應沒有人的地方,此時正筆直地站著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英俊青年。

他留著一頭黑色的短碎發,眉宇間透出一股妖異,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嘴唇,襯出一張完美的臉。

一身剪裁異常合體的黑色華麗貴族服飾,將這青年如臉龐般完美的身材完美地體現出來。

他的皮膚異常地白,蒼白也不為過。

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笑。

他的笑,並不濃,他僅僅是嘴角有些上揚也不會太誇張。

但是你卻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笑意。

但也僅僅是感受到笑意,卻無法體會隱藏在這笑中的情感。

開心?戲謔?嘲諷?

沒有人能回答得出。

“什麼人?!”

白袍祭司們本能地舉起了手中的短矛,朝向那青年,因為從這青年的身上,他們分明感受到一絲危險。

青年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那是一雙有著翠綠色瞳的眼睛,那綠色,宛如雨後的青草才能顯現出的清新之綠,眼前被黑暗籠罩的周圍的青草,都沒有這綠色純粹。

青年保持著那隱約的微笑,道:“晚上好,諸位。”

著,他轉過身,沿著庭院中的路,向那巨大建築優雅地走去。

“站……”正要上前阻攔的白袍祭司們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們聽到了後麵人群驚慌地叫聲!

“那裏,那是什麼?還有那裏!”一個略胖的貴族從馬車中探出腦袋,指著一個方向喊著,恐怕他這輩子都沒有用這麼大的嗓門去驚叫。

“從草地中慢慢伸出來的!是什麼東西?”有一個男性平民也叫到。

漸漸地,類似的呼聲漸漸變多。

並不是因為他們都看到了那貴族和男性平民所指的東西。

而是因為,那東西,變得越來越多……

它們從草地中緩緩升起,並在達到一個高度後停止。

它們……是墓碑……

為何會有這麼多的墓碑?這裏的草地並沒有埋過任何屍體,這裏可是諸神聖殿!

墓碑,越來越多,他們密密麻麻地充滿了整個草地。

漸漸地,大道上的人們已被這些墓碑所包圍。

然後,一切都靜止了下來,人群,沒有聲音,也沒有新的墓碑升起。

他們驚恐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恐怕對於所有人來,這輩子也沒見過比這場景更詭異、更讓人恐懼的事物了。

幾個白袍祭司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那妖異青年的事,他們不知所措地看著無數的墓碑,大腦一片空白。

一陣陣翻動泥土的聲音驟然出現,大道中的人們開始尋找這聲音的源頭。

但這聲音太多了,並不是從一個地方傳來的。

“快看!那裏有什麼在動!”一個人指著一個方向大叫道。

周圍的人順著看去,幽暗的環境令他們難以視物,隻能靠著有些備有火炬並點燃了的人的光來觀察。

他們看到了,一個墓碑的前方,被升起的墓碑搞得隻剩殘餘草的泥土正在被什麼翻動著。

突然,在眾人的目光中,一隻手從那土中伸出!

這本來就已經很驚悚了,但讓眾人更加恐怖的是,那隻手,隻有骨頭,沒有血肉!

膽的人們驚呼出聲,但此時的他們,還沒有產生出跑的念頭,他們,都被嚇傻了。

慢慢地,一個骷髏頭從那土中鑽了出來,然後,是另一隻胳膊,再然後,整個身軀,最後,一具完整的骷髏站在了那裏。

這骷髏身上沒有任何殘存的衣物,骨骼潔白如那建築一般,甚至在沒有陽光的黑暗中,比那建築還要更加白一些。

他站得筆直,空洞的眼睛不知道看向何方。

然後,在大家驚恐的眼神下,每一塊墓碑前方的泥土中,都漸漸站起了一具潔白的骷髏,由於大道兩旁就是草地,所以有很多墓碑距離大道不過也就半米的距離!

這時,人們終於反應了過來,開始慌不擇路地逃跑,有的衝向庭院的大門,試圖衝進庭院,有些人離大門較遠,則試著向來的方向跑去。

白袍祭司們沒有再阻攔逃命的人群,而是將短矛朝向了最近的骷髏,一邊警戒著,一邊喊著讓人群趕緊有序地避難。

同時,一個白袍祭司雙手放在胸前,一個黃色的光球漸漸形成在他雙手之間,然後他向著頭頂將這光球送出,大門旁的一個塔樓上,有一個鍾,這鍾被這光球碰觸後,發出了低沉卻傳播甚遠的聲音。

庭院內的巨大建築中立刻鑽出了大批和他們一樣手持短矛的白袍祭司湧向庭院大門。

大道上的人群漸漸已消失,不是跑進了庭院就是沿著大道向相反的方向逃走。

大量的白袍祭司們已聚集在庭院門口,庭院的大門此時也緊閉,兩旁的高牆上站滿了手持法杖的白袍祭司。

他們緊張地看著密密麻麻如森林一般站在四周一動不動的骷髏,雖然骷髏隻是最低階的不死係魔物,但這數量,足以讓他們心應對。

“呀!!”所有骷髏突然仰長嘯起來,刺耳的尖叫聲令祭司們猝不及防,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當骷髏們停止了長嘯時,他們用那隻隻有骨頭的手砸向了身後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