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姐!”我緊走兩步一把捏住她的肩膀問:“沈……南銘燕呢?!”
木靈琅有些茫然地看著我道:“啊……他在屋裏啊……”
我聞言鬆了一口氣,立刻衝進屋裏,一把拉住正要就寢的沈笑,急道:“你快跟我走!”
沈笑看著我驚訝地瞪大了眼,疑惑道:“小骨?走?走哪去?厲王讓我明日同他入宮……”
“不要去!”我猛地吼了出來,看著沈笑愕然的臉又壓低聲音道,“現在一時解釋不清楚,你隻便同我走就是了!厲王謀反一事皇上早已知曉,雙方爭鬥之下,厲王必然為了自保必然會拿你當替罪羔羊的!快同我走!晚了就來不及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木靈琅也跟了進來,急切地問道。
我一手拖了沈笑往外走,一邊對她說:“你也一起!趕緊走!”
木靈琅雖然懵懵懂懂的,但顯然也隱約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連連應了,跟著一起出了門。
從馬廄牽了三匹馬從後門出來,翻身上馬,還未來得及揮馬鞭,便聽得身後一聲輕笑,卻是厲王的聲音:“樓姑娘這是要走哪裏去呢?要走怎麼也不打聲招呼?”
我心下大驚,麵上卻不漏半點痕跡,平淡的回答:“正如王爺所見,不過是出一趟門罷了。在王爺府上叨擾許久,本就覺得過意不去,現在時候也不早,恐攪了王爺休息,因此沒告訴王爺一聲。”
“嗬,樓姑娘,本王一向注重禮儀,尤其是對待貴客。客人要走,哪有讓客人空手而去的?”厲王展開白玉折扇搖了搖,唇邊的笑意裏摻上了些狠色,“因此為樓姑娘略備薄禮,希望姑娘能收下啊。”言畢朝身後唯一示意,立時便有一群黑衣人悄無聲息地包圍了我們。
我皺了皺眉,看那些黑衣人的打扮不似普通侍衛,再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些人所持兵器上刻有一個“秋”字——竟是“知秋”的殺手!
完了!這下不要說掩護沈笑,就連自保都成困難了!
我咬了咬牙,握緊了腰間的劍,抬起頭對著厲王笑了一笑道:“厲王這份禮還真是大,我恐怕受不起。”
然而厲王尚未回話,卻忽然聽到周圍一圈黑衣人裏傳來兩個竊竊私語的聲音。
“……你說她是不是老大一直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喔喔,是長得蠻像的……”
“那還動不動手?”
“什麼?!你想死?!弄死她你賠老大一個?!”
厲王的臉色已經變得不對勁,臉上笑容也收了,視線冷冷地掃向那兩個殺手。那兩人顯然也察覺到了厲王的不悅,卻仿佛並不在意一般,自顧自地商量了一會,才攤著手無奈地道:“對不住啦,厲王爺,今天這活兒咱是接不成啦。”
“你說什麼?!”厲王震怒,我也愣住了——這是個什麼情況?
那個殺手卻繼續搖著頭道:“這個人咱們殺不得,啊,不過除了這個女人以外的倒是可以的……”
“你敢動他們試試看!”我打斷他的話——不管是什麼情況,現在我至少可以肯定,厲王暫時動不了我了!
果然,我這麼一說,那殺手聳了聳肩道:“看吧,厲王爺,今天這事我們實在幫不成您啦。我們雖然是殺手,受雇於人,替人辦事。但也是有我們自己的規矩的,而我們的規矩就是我們老大,所以……對不住啦。”
厲王冷哼一聲道:“你不要忘了,你們本就是為我皇族之人辦事的!”
“呀,”那人像是極驚訝般,“王爺,您可不要會錯意了。咱們為你們辦事,隻是因為上一任老大喜歡上了你們先皇的妃子而已,留在宮裏好跟情人幽會。現在上一任老大和他的情人都死了不知多少年了,咱們可沒有義務再聽你們差遣了。老大之所以還讓咱們替你們辦事,不過是看在上一任老大對他的知遇之恩的份上才給你們留個麵子的。再說了,你們用人從不給錢,咱們早不想幹啦。”
厲王聞言,一時氣急竟是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那殺手還要再說什麼,卻被一聲笑語打斷:“嗬,沒想到‘知秋’裏還有這樣有趣的人啊。一個殺手這麼多話真的好麼?”
那聲音聽在耳裏是異常熟悉,我猛然回頭,卻見月色下一個青衣男子溫潤如玉,麵上帶笑,但那笑容太過完美,倒像是貼了張假麵。
桓似?!他怎麼會在這裏?!
然而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因為在他的身後,徐徐亮起的火把照亮了一片我並不陌生的黑衣,長劍在側,領口繡著各色荷花。
桓似徐徐舒展開雙臂,廣袖在風中輕輕蕩開,微微偏了偏頭,對著厲王道:
“臣等奉當今天子耀陽帝之命,前來捉拿反賊,原厲王南盛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