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喝啊,沈笑……”我撇嘴推拒著。
哪知沈笑在這個時候卻跟活閻王似的,一臉無情的看著我,扶起我的腦袋,把藥遞到我嘴邊道:“喝!”
我腦袋燒得暈暈的,鼻端一股苦臭味,頓時覺得委屈起來:“不要不要!我不要喝!說不要就不要!”
沈笑無奈地歎口氣,哄著我道:“好了好了,你就喝一點好不好?屏住呼吸一下子就喝了,不會苦的,喝了咱們吃桂花糕好不好?……”
沈笑哄了我好一陣子,我有些經不住桂花糕和八寶鴨的誘惑,就老老實實地點頭道:“那就一點……一點點……”
可想而知,說是一點,最後還是全喝光了,至於桂花糕和八寶鴨……你認為一個生病的人能吃麼?
就這樣,沈笑忙來忙去地照顧我大半天,最後實在有事必須離開才不得不走了,然而到了晚上的時候,我整個人稍微清醒些了,卻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木靈琅。
“……我問了銘燕關於成親那天的事,他和我說了你……今天我又聽見小璃說你病了,便尋著過來看看你……你、你好些了麼?”木靈琅的氣色看起來比前幾日好了不少,大概是沈笑的溫柔安慰起了不少的作用吧?
“木小姐,勞煩您來看我一個下人,”我微笑著道,“公子想來待你不錯吧?”
提起沈笑,木靈琅麵上便浮起一層羞赫之色,囁嚅道:“還、還好啦……”
頰上兩朵紅雲,襯得美人麵若桃花,更加豔麗,木靈琅的容貌身姿完全配得上沈笑,更別說她的身份了。
“那你找到你要找的東西了麼?我記得你那日說過是要進王府找東西的,為何又在這裏幹事了呢?”
我笑了笑道:“多謝小姐關心,我要找的東西找不找得到都已經不重要了。”
“是、是嗎?”木靈琅一臉疑惑,可是也知趣的沒多問,隻替我掖了掖被子道,“不過這天氣也未見得奇寒,姑娘怎麼會染上風寒?”
“喝酒喝多了,倒地上睡了一晚,今早起來身上鋪了一層霜,因此著涼了。”
“呀,怎會這樣?身上都鋪了一層霜,怎麼去啊,不都化成水滲進衣服裏了麼?怪不得染上風寒,下次你可注意別再喝那麼多酒了。”木靈琅囑咐道。
我未應聲,隻是道:“身若染霜,日曬可去;心若染霜,卻隻有人能解了。木小姐,你的心霜……已有人為你解了麼?”
木靈琅臉上又飛起兩朵紅雲,好半天才蚊蚋般“嗯”了一聲。
我便無聲地笑了。當初能夠幹出鑽狗洞逃婚的女子,如今也不過是再一次陷入愛情的羞怯少女罷了。
“那姑娘你呢?你的,嗯……心霜可有人為你解?”木靈琅突然認認真真地問。
我愣了一愣,繼而笑道:“有啊,當然有的。”
“真的嗎?那是誰呢?是不是你、你喜歡的人啊?”木靈琅說著臉又是一紅。
“他嗎?他啊……他已經死了。”我語氣平淡。
木靈琅一時沒反應過來,微微張大了嘴呆呆地看著我。
是啊,那個人已經死了。
在他把劍刺入我的胸口,親手推我下懸崖的那一刻起,能夠解開我這心頭霜的人,就已經死了。
即使春風化雨,暖陽融雪,都再化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