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打擾他，廖懷鳴幹脆自己坐到了一邊，靜靜地看著他在那裏打電話。
聊了半天之後，莫恒這才關掉手機，扭頭看看廖懷鳴，眼中已經沒有幾天前救他的時候，那種疏離和命令感了。
他滿眼都是溫長的笑意，帶著幾分的親昵，甚至不顧發白的臉色，親自下床，朝自己走來，溫和道，“廖助理怎麼這個時間來了？抱歉，我並沒有很好地處理你家，好像……挺亂的。”
他說著眼眸之中都是滿滿的歉意，朝四周淩落的家具以及大敞著的廚房門裏麵，還泡在水池中的帶著油膩的盤盤碗碗，露出幾絲尷尬。
“你自己做飯？”廖懷鳴目光顯然也落在了廚房裏麵，他派人每頓都給這人送飯的，怎麼廚房還是這個樣子。
“我讓他們隻買菜來就行，剩下的由我自己做。這樣也省得他們來回跑了，多麻煩。”
他柔軟的發絲又黑又亮，襯得臉龐蒼白冷峻，帶著幾分涼薄感，看到廖懷鳴在發愣，他率先道，“我去泡杯茶，你先坐著，我馬上就收拾好這裏。”
意識到連自己腳下的木質地板都落了一層灰塵，莫恒卷了卷袖子打算先收拾幹淨這裏。
“不用。”
廖懷鳴一把抓住他，讓他坐在自己身邊的沙發上，道，“這裏是我家，你是我的客人，沒理由讓客人收拾的道理。你等著，我收拾完了之後，你再離開這隻沙發。”
說幹就幹，沒等莫恒發表意見，他就擼著袖子大幹起來。
終於在廚房裏麵摔了幾個盤盤碗碗之後，這才算最終收拾幹淨了，連腳下的地都如鏡子般光滑。
“嘿嘿，很久沒幹家務了，這一幹起來，就有點兒不那麼熟絡了。”
廖懷鳴也跟著陪著笑，心裏麵明白，自己這是來求人了，別說莫恒不擺那大少爺的架子，就算他還擺著，自己也得客氣起來。否則就得被發配到孟氏吃臭鴨蛋去，那種日子，他再不想過。
他看到水池子裏麵泡的廚具都有些發黴了，暗自猜想莫恒恐怕是跟他一個德性，都不擅長幹家務。
他又偷偷瞥了眼臥室裏麵床上的一堆文件，暗暗佩服起莫恒來，至少是有一樣擅長的，這就討喜了。
“廖助理做得很好，至少比我強太多了。”
莫恒露齒而笑，神態自若。他這樣不動聲色地誇獎人，仿佛早已經演練過千萬遍，普普通通的一句話，說得能入了心骨，廖懷鳴深覺自己以前不夠了解莫恒。
“莫先生這話說得！”廖懷鳴給倆人一人倒了一杯茶，茶葉還是那種從超市買回來的簡易盒裝的，也不知道這種貨，能不能入得了莫恒的口。
“懷鳴不必客氣，以後你就叫我莫恒吧！”莫恒接過滾燙的茶杯來，穩穩當當地抿了一口，淡笑著道。
“也好也好。”
廖懷鳴覺得下麵的話好說多了，他完全忘了自己曾變著法軟禁人家這事，更將在會所中罵眼前這男人祖宗十八代的情景，給格式化了。
帶著一臉的親近笑意，廖懷鳴把沒臉沒皮發揮到極致，“看你的臉色好多了，都悶在家裏這麼久了，不如我們出去走走，順便找個地方愉樂愉樂？”
莫恒雖然有病，但廖懷鳴覺得他到底是個男人，是男人都需要女人，就算暫時碰不得，但光看著，也能來個望梅止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