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地有些擔憂,正想張嘴說些什麼的時候,卻眼看著男人的手臂一閃而過,緊接著傳來一陣巨大的盤瓷砸地的聲音。
帶著巨大的聲息,仿佛是被雷摜在地一樣。
聿烈眼中冒著死寂一般的光色,有一層深湧的波瀾,可是卻被更強大的東西給抑下去!
他深深地盯著麵前紅唇腫高,一臉孱弱的小女人,有那麼一瞬間甚至想一把將她捏死。
深吸一口氣,他仿佛瞬間冷靜下來,接著瞳仁之中便再沒了其他的意思,隻是淡淡地,仿佛天邊無色的輕雲,轉身出了餐廳。
莫曉曦驚得一臉木然,沒有看著旁邊侍候著的四個女仆掩嘴輕笑的模樣。
四個人魚貫而出,仿佛得勝回歸一樣,跟著聿烈,目送著她們家的少爺離開。
餐廳之中一室寂靜,還在冒著熱氣,噴著嫋嫋香味的菜,就這樣子殘羹冷炙,被攤在地上。
莫曉曦顫抖地俯下身子,徒手將被砸成粉碎的盤子,一粒一粒地給撿起來,放滿了掌心,還不自覺,依然機械一般地往手中拾著。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暴喝聲!
是海叔。
“你怎麼能給少爺吃那種東西!”海叔一臉氣怒地盯著麵前的女子,恨得幾乎要將她給捏碎一樣。
隻是莫曉曦一副完全不在狀態的模樣,海叔更加生氣了,一把將她給推開,將地上的菜挑出來,卻隻挑出並未動半毫的香菜的綠葉子,“少爺從來不吃這種東西,你怎麼敢將這種東西放進菜裏,你是想害死少爺嗎?”
莫曉曦聽到這話,顯然一怔,抬起小臉,迷茫的大眼睛裏閃出一片寧靜似深海般的了然,“對不起……”
她低頭,終是道歉。
海叔聽到她的聲音撕裂地不成樣子,仿佛聲帶已經被損壞了一下。
心下自然是不願意再理。
隻是餘楊竟然被叫來了,海叔看到這位醫生之後,還有些意外。
莫曉曦抱著自己膝蓋正靜靜地縮成一團。
“莫小姐,聽說你病了,可以讓我看一下嗎?”
餘楊客氣地將藥箱放進她的小屋,站在她的旁邊問道。
“啊……”
莫曉曦抬頭,眼前是一個儒雅的年輕男人,戴著金邊的眼鏡,顯得十分地文雅。
餘楊聽到她應聲,頓時就是一皺眉頭,“莫小姐,你的聲音?”
那聲音仿佛比烏鴉的叫聲還要尖澀難聽十倍,顧不得問她的感受,餘楊蹲下身子,正好看到她坐在冰冷的地上。
他沒有征尋她的意見,俯身來到她的後背和小腿彎處,微一施力把人抄起來。
“讓我看看你的嘴巴!”
轉身由藥箱裏麵拿出兩根鋥亮的工具,莫曉曦眼看著那亮白劃到自己的眼前,腦中一時混亂起來。
仿佛一瞬間統統湧上來。
她嗷嗚地尖叫一聲,不斷掙紮起來!
看似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餘楊卻在她劇烈掙紮之下,一時不查被她給反抗了。
想了想,就算找人按住她,想要檢查她的傷處,也是十分困難的,於是想了又想,讓仆人端了杯水來,他在水中放了一些安定的成分讓莫曉曦喝下。
莫曉曦這個時候有些人事不知了,眼睛裏麵渾沌一片,看人的時候沒什麼焦距,惟有對她說些軟話時,才會乖乖地聽從。
隻是令餘楊無奈的是,無論他說了多少誘哄的話,莫曉曦隻喝了一口水,便哇哇地不肯再進半滴。
餘楊無奈,找出針劑給她推進去一針,這才讓她徹底睡過去。
檢查了一遍她的口腔,餘楊歎息地搖搖頭,想著聿少這下子可玩大了。上次似乎就把這位莫小姐傷得不輕,被他千萬說了幾句重複的話之後,似乎已經收斂了一些。
可是這個時候,卻又令她傷到了口腔。
不用問,都知道怎麼弄傷的。
餘楊真想建議聿少能夠多找幾個女人,隻是,聽聞他十分潔癖,餘楊隻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給莫曉曦上了一些外用的藥後,餘楊留下一些喝的,便囑咐了一聲海叔,受傷期間能吃的與不能吃的。便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