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啊,不如直接去找皋月君算了,讓她給你個結實些的。你是她的同僚,找她應當容易,哪兒像我一樣難於登天。”
“你當我沒問過麼?我可是沒辦法,才找到你的頭上。我在歿影閣存儲偶人的村子裏,見到那些東西時,就意識到它們是歿影閣的東西。那時候,我所寄宿的軀體的主人有著不錯的靈力,我能借此感覺到,附近有通往青璃澤的靈脈。我急匆匆地便去了,滿懷欣喜與皋月君在夢中相會。到頭來,還是被潑了冷水,熄了熱情。”
“為何?”
“精心製作的偶人,不是沒有。用那種工藝製作出來的軀殼,不論鈍器或法術都不會輕易使其傷殘。但,那是她自己親手所製的第一個偶人,心血與手法都頗有講究,還有法術加護。之後所有的偶人,都是固定的模子燒製。她為第一個偶人注入了意識,讓它為那些粗製濫造的傀儡上妝,使它們看上去更接近人類。但因為法術的失控,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那最精良的上妝偶人如今下落不明,她也沒有精力去做第二個了。”
“我好像也確實聽她手下說過有這檔子事……之後他們才直接將成品賣掉的。”
鶯月君歎了口氣,滿麵愁容。說話的這段時間,她不知道又換了幾張麵孔,霂也並沒有留心。鶯月君看著那些打磨好的晶瑩的藍色飾品,便問她:
“你找到合適的匠人了麼?”
“還沒有呢。真讓人難受,費盡心思拿到手的東西,竟隻能在夢裏穿戴。我找的好幾個老熟人,剛拿到東西的時候信誓旦旦,說是能給我打最好的首飾,結果呢?一個兩個,連切都切不開。我現在也不追求什麼手藝了,隨便什麼人能把它砸碎就行了。”
“我早跟你說過,法器不是那麼容易破壞的。”
“硨磲不就被磨成手串了麼?怎麼琥珀就不行。”
“那是尹家的手藝,現在當然失傳了。何況,他們最大程度地保留了法器的靈力,順其天理而解構,你光想著拿錘子打個稀碎,當然沒那麼簡單。”
“那我該怎麼辦?尹家都絕了後了。”
“還有一個毛小子,似乎是當年神無君大意放走的。不過那時他隻是個孩童,對家中的事一無所知,恐怕就算你現在找到他也沒辦法。”
霂氣餒地癱在綾羅軟墊之中,伸了個懶腰,像個疲憊的大貓。鶯月君也不知是不是在開玩笑,她這樣說:
“既然法器都是堅硬無比的,不如你再弄來一個,兩兩相撞,總有個能碎吧?”
“說什麼呢!且不論你這方法有多邪門,我拿到一個就費勁得要死,何時才能得到另一個法器呢。不過,你剛才提到神無君……”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傳說中,他的刀,是不是連龍珠都能破壞?”
鶯月君挑起眉,笑出了聲:“天呢,你可真會打主意。”
“舉一反三。”霂伸出三根手指,“既然他的刀,是過去的水無君打的,那是不是說明六道神兵也能做到?”
“你可真敢想。”鶯月君搖了搖頭,反應談不上樂觀。
霂從軟墊上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我說真的。這是不是很有道理?不如這樣吧,你告訴我上哪兒能找到其他刀劍,或者幹脆幫我拿來。在這前後,不論你的軀殼被破壞多少次我都將新的隨便給你!”
鶯月君扶住額頭,一副頗為困擾的模樣。
“我怎麼覺得,你又是在挖坑讓我往裏跳呢?”
“唉,你就幫幫我吧!這不就像是做好了熱飯,卻不給人碗筷一樣難受嗎?”
“你這女人……唉。要說六道神兵,業·劫在朽月君手上。”
“我不認識。”
“怨蝕在無庸藍那裏,魘天狗的眉心。”
“我才不要和牲畜打交道。”
“燼滅牙,似是在尹家遺嗣的手中。”
“說得簡單,這上哪兒找呢?”
“斷塵寰在一位仙人手中,他被稱作凜天師。”
“哎呀,這不是更難找,也更難借了嗎?”
“切血封喉的話,在另一位惡使那裏。”
“你是說殺吧?雖然隻是個孩子,但他殺氣太重,我和這種人處不來呢。”
“……這這那那的,可真難伺候。啊,對了,風雲斬的話,我倒是剛和它的主人見過。它的主人是個普通的人類,周圍卻有幾個妖怪相伴,也不算好對付。”
“真的?說來聽聽!人類可就好辦了。”
“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我隻知道他想去哪兒……好像,是南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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