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公子——”
“怎麼?”
“你會化形術麼?”
其他人忽然齊刷刷看向他,尤其葉聆鵷,眼裏簡直閃出了期待的光。寒觴眉頭微皺,挑起眼,表情有些複雜。
“會是會,可你不會要讓我變回原形吧?那也太明目張膽了,而且說不定這兒裝不下。”
“那倒不必,”如月君擺手道,“隻要變成什麼貓貓狗狗就行了。最好是狗,凶一點的,找根繩讓葉姑娘拿在手裏牽著,便能掩人耳目。”
聆鵷還沒說什麼,寒觴便一口回絕。
“沒門兒。”
“真沒得商量?這不是為了大家好嘛。”
“那我還有一計。我不僅自己會化形,還能讓別人化形。我把你變成貓貓狗狗,我再變成一個女人,剛好還是四個人。你看怎麼樣?”
“?”
如月君不知道回什麼,但表情迷惑極了。她可能一時半會也沒法反駁。但從擦桌子的謝轍那裏傳來噗嗤一聲。待人看向他時,分明又麵無表情。
如月君忽然一拍大腿:“你剛好提醒我了,我們可以換個辦法。”
“?”
這次輪到寒觴一臉迷惑了。
街上的人多了起來,一排小攤麵前十分熱鬧。蘭綾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幾乎每位住民都能遇到一兩個說不出名的熟麵孔,更多的還是陌生人。眼下,有五個人就給鎮民們後者的感覺。他們看上去像是街上會遇到的普通人家,穿的衣服也樸實無華——值錢的衣服換到箱子裏了,箱子不大也不沉,一個女人背著它。那個女人看上去總是在笑,雖然笑得不那麼明顯,但多看兩眼也會讓人心情一同變好一些。
她拉著一個姑娘,比她略微矮了一點點,雖然發色比她淺些,但也梳著一樣的頭發,發帶也紮得很低,少了朵花兒做裝飾。她們看上去像是姐妹。後麵跟著位雍容的婦人,穿著打扮分明一點也不妖豔,但總透著一種特別的氣質。她體態端莊,每一步都溫文大方。她的腦後編著細細的低麻花,頭發在陽光下透著熟透櫻桃般的深紅色彩。有個女孩被她抱在懷裏,約摸七八歲的樣子。她乖巧文靜,可能是婦人的女兒或是侄女之類的人吧,反正不該是她妹妹,畢竟她倆的年齡差得可有些大。
哦,還有個男的在後麵拎行李,可能是隨從。
他看起來心情不好,不過反正沒人看他。
他們是這樣對鎮邊的守衛們這麼說的:姐妹是婦人的小姑子,懷裏的是婦人的女兒,後麵那位是家裏的長工。雖然若不是婦人主動介紹,也沒人注意他。他們不是本地的住民,而是從臨鎮來,要趕在年前到另一座大城池找自己的丈夫。他在外麵做生意,今年過年又走不開了,他們要給他一個驚喜。
這樣的組合當今倒是屢見不鮮。許多男人到外地務工去,逢年過節不會回來,但在家帶孩子的女人會帶著舉家老小去丈夫所在的地方過節。這不,快過年了,這樣的家庭在任何地方都比比皆是。那些衛兵的戒心並不強,前麵剛有這樣一個類似的隊伍過去,也是一個婦人帶著一雙兒女,還有位年邁的老人。這幾人也沒有遇到多麼過分的刁難。檢查最嚴格的,還是對一男一女或兩男一女的組合。到了他們這兒,衛兵也沒有太多話。聽了婦人這般熟練的講述,也沒起什麼疑心。
不過,其中一個年輕守衛的眼神可不老實,他的視線總在抱孩子的婦人身上掃來掃去。雖然這不是什麼大問題,一路上為她頻頻回頭的大有人在,女性也會多看幾眼。孩子都這麼大了依然風韻猶存,大約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看來他們是有些家底的,可不敢刁難。婦人隻是將略滑下去的孩子往上抱了抱,微微一笑,側著頭,衛兵便咳嗽兩聲,別開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