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無足回旋(2 / 2)

“接著!”

白涯抬起沒有受傷的手臂,險些沒接住。那隻是一塊石頭罷了,沒什麼特別的。白涯看了幾眼,不知柳聲寒是什麼意思。忽然,無形的力從石塊上誕生,猛地朝上空飛去。白涯用力攥緊它,不讓它就這樣輕易飛走。於是他就這樣被石頭帶著,甩到天上。

“是蛛絲!”祈煥十分驚訝,“你什麼時候拿到的?”

“或許與真品相比還是差了些……但沒有我見過卻畫不出來的東西。”

柳聲寒突然露出狡黠的笑,那一瞬讓兩人有些陌生。但這不是第一次了。她昂起頭,看向迎著金翅鳥飛去的迦陵頻伽,而白涯就在它後方的一段距離,被它拖行著。

君傲顏驚訝地試問:“你怎麼知道她一定會找迦樓羅?”

“我就是知道。”聲寒的眉宇間有種謎一樣的蒼老,“我見得太多了。”

相較之下,體型較小的迦陵頻伽飛到迦樓羅身旁。迦樓羅當然注意到它身後的人影,忽然豎直朝著上空躲閃。迦陵頻伽自然察覺到身後的異樣,便懸停在那裏,準備將這礙眼的蟲子甩掉,狠狠摔死這不識好歹的小子。但白涯借著慣性,突然蕩了上去,受傷的手臂攥住了迦樓羅的尾羽。被刺中的傷口血流不止,疼痛難忍,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放手——還不至於疼得暈過去,摔死顯然不是首選。

他抓著迦樓羅的尾羽,迎著強風,一點一點向上攀爬。金翅鳥的羽毛忽然變得極熱,他的手像是抓在滾燙的火石之上。但白涯很快調整內息,令周身布滿寒性氣勁。他冰冷的手與熾熱的羽毛接觸時,冒出大量白色的煙。很快,見此法無效,迦樓羅的每根羽毛忽然都變得硬邦邦的,領羽銳利如刀,絨毛鋒利如針。白涯抓了一手血,立刻抽回手,抽出雙刀。短暫的一瞬,他從迦樓羅身上掉了下去,但他很快趁它翻身時落回它的身上,同時用力把雙刀刺穿羽甲。這護甲雖然堅硬,卻很脆,被特殊的刀刃紮下去,立刻被捅穿了。迦樓羅發出震耳欲聾的鳴聲,震得踩在它背上的白涯雙腿發麻。

在地麵的幾人看到,巨大的金翅鳥不斷地翻身、急轉、俯衝,以各種各樣的動作試圖拋下這惱人的寄生蟲。白涯的一把白彎刀甩了出去,他鬆開一隻手及時抓住刀柄,差點又給甩下去。他張開嘴,將刀刃惡狠狠地咬在口中,繼續負傷攀行。他已經來到了迦樓羅的後頸處。迦陵頻伽非常急躁地在附近盤旋,又不敢攻以烈火,便試著用爪子將他抓下來。但它並不總能配合迦樓羅的動作。偶爾快要抓到白涯的時候,他會揮起黑色的彎刀進行阻擋。整個過程驚心動魄,看得地麵上的人也跟著腿腳發軟。

他抓在金翅鳥纖長的脖頸上,手腳並用攀在上麵,任由迦樓羅怎麼搖晃都不鬆開。他覺得胃裏惡心極了,幸虧沒什麼東西吐,否則怕是罪加一等。但他不在乎。等抓到金翅鳥的頭部時,他伸手去挖它的眼睛。

這時,迦陵頻伽一個俯衝將他掀了下去。白涯趁機刺穿它的一邊翅膀,借力翻上去,用雙腿死死鉗在它的身上。迦陵頻伽在空中翻滾起來,像個紅色的、虛幻的球。白涯艱難地伸出雙刀,交錯別在它的脖頸上,像一把巨大的剪刀。

一旦他將刀用力朝兩邊錯開,迦陵頻伽的頭就會被砍下來。而白涯,也會隨它一並墜入深不見底的山澗。

“他要做什麼!”君傲顏驚呼,“他不要命了嗎!”

“他在賭。”

柳聲寒與他們一並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夜空中閃晃的兩點。一個是金色,一個是紅色,他們在漆黑的夜幕上流星般拖行出長長的光痕。最遠的時候,白涯的身影幾乎要看不見了。當他們稍微能看清什麼的時候,就發現白涯正謀劃著什麼危險的事。

那一抹金色加速了。迦樓羅忽然撞向兩人,像是失控的隕石勢不可擋。就在它要襲擊白涯的一瞬,它的身子忽然與他們交錯,朝前方繼續滑行了一段距離。接著,它墜落下去。

靈力場發生了強烈的擾動。托起這些山體與宮殿碎塊的力量消失不見,它們與它們所承載的所有東西都向下塌陷下去。而那一點紅色也發瘋了般朝下飛撲,與此同時,發出聲嘶力竭的、悲戚的鳴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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