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揚州城,春光明媚和風如緞,街上人來人往,馬嘶犬吠也是好不熱鬧。揚州城依河而建,水運四通八達,與杭州當時可謂是一時瑜亮!真真的江南翹楚!
既為大宋水上樞紐重鎮,路上交通自然也毫不遜色,楊州八門,門門外的行人商客都是絡繹不絕,偏隻有西南偏門外稍稍顯得一絲冷清,畢竟門開偏位,門外官道又有些山路要走,走這裏的多半是長年往來的行人,不然寧可繞遠,也不會走這路。
離西南城門口十裏處有一蓬草細木搭建成的茶棚,來來往往的旅人、伴當和腳夫們常有人進來落座喝茶。
“劉老爺四月要開榜招婿聽了麼?”一位茶客咽下一口涼茶,接過旁邊人遞來的蒲扇道。
茶棚不大,再加上他這麼一嚷嚷,不管知不知道的人都抬頭看向這位茶客。
茶棚一角有個壯漢,不禁接茬道:“我當是誰呢,柳老二,你這東西還能當什麼新聞?整個揚州城都傳遍了,難不成你也交了書信,應聘入贅嗎?哈哈!”
“嘿嘿,朱頑,你別以為我沒看見你恭恭敬敬的把自述函塞進劉府大門,你子也是癩蛤蟆想吃鵝肉。”柳老二咧嘴一笑道。
那坐在角落裏的朱頑也不害羞,張口接答:“別我,大半個揚州城,上到七十老叟,下到沒毛男娃,可都投書了,誰不想進劉半城的家門。”
茶棚裏正七嘴八舌的聊著這劉府開門選婿的消息,由打官道上來了一隊鏢客,壓著三箱鏢貨,淨直往茶棚過來。那馬車走的四平八穩,上頭還插著長旗,上書四個大字:隆興鏢局。
“呦,哥幾個聊著呢?老板,來三壺熱茶,給我弟兄們解個渴。”當先蹦進來一個短漢子,一身勁裝,雖然個子不高,卻有精神的緊。
“陸八爺,這趟鏢可走的夠久的呀,怎地才回來?”柳老二推開旁邊的客人,用袖子撣了幾下凳麵兒,邀那鏢師坐下,姓陸的鏢師也不客氣,低頭便坐,還招呼著外麵的兄弟進來喝茶。
“嘿嘿,年景不好啊,出去走一趟,空跑回來折費的很,在那邊多呆了幾,趕巧有人往咱揚州保貨,我們就押著回來了。”。
“老陸,話別多,還沒到家呢。”話的人腰間掛了一把寶劍,身著青袍,頜下一縷黑絲,看著三十歲出頭,邁步進棚。
陸鏢師回頭看了一眼他,趕忙起身招呼道:“王鏢頭,快來坐,不打緊不打緊,都到這兒了,可不就算是到家了!”
陸鏢師嘴上的鬆懈,可除了這屋裏的兩位,其他鏢師趟子手們還立在棚外的馬車邊上,沒有多少進來的意思。
王鏢頭俯身坐下對陸鏢師道:“幫劉老伯把茶端出去給兄弟們喝吧,別多事。”
“嗨,這趟鏢由您鐵劍無痕王佑陵保著,能有多大事?得嘞,我去給大家夥端水去了。”罷陸鏢師便轉頭去取茶壺茶碗了,他也不想觸王鏢頭的黴頭,取了一應物事邊往外跑,腳下生風,險些踩了地上的什麼東西,索性把門做的茶客眼尖,一把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