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鬆口
齊明遠本來以為,那天徐月如見過他後,這事兒八成也就定了。
可一連幾日過去,徐家卻一點兒鬆口的意思也沒有。
他有些拿不準,卻也未見得多著急,橫豎這事兒急是急不來的。
可蔣融不聽他說那些。
這日蔣融休沐,不必到國子監去,趕巧了徐天德在朝中告了假,也沒上朝。
聽說蔣融又來了的時候,徐天德不想見,但蔣融不聽人攔,徑直就進了他徐府的門。
徐天德聽著小廝回話便無奈得很,可他也的確是身上不舒坦,才告了假的。
徐夫人見他要起身,就把人給按了回去。
徐天德無奈歎氣:“你不叫我去見他,他一會兒能衝到我床前來的。”
徐夫人虎著臉,叫人給他端茶過來:“你養著吧,我去見蔣夫子,橫豎他也是為如兒的婚事來的,我見和你見,原沒什麼區別。”
這本不是見客的禮數,但蔣融和徐家的確私交好,徐天德左右想來,也就隨徐夫人去了。
蔣融在前廳等了半天,真進了門,那股勁兒消退好些,人倒也冷靜不少。
這會兒見徐夫人提步進門,他眉心一動,就要起身的。
徐夫人也看見了他的動作,腳下越發快了些,趕在蔣融起身之前,邁入了堂中去,又同蔣融見過禮,止住了他的動作:“老爺的確是病了,身上不爽利,知道您來,也說來見,可大夫叫他臥床靜養,我就來見您了。”
蔣融啊了聲:“好好的怎麼病了?”
“是腿上的舊傷複發,不打緊。”
蔣融這才鬆了口氣。
徐天德是戰場殺伐的人,身上舊傷何止一處。
徐夫人說他腿上的舊傷,蔣融也是知道的。
那是他二十歲時候領兵出證,年輕氣盛,非要親自上陣,兩軍對壘,腿上挨了一箭,那會兒正值寒冬,寒氣入體,後來傷好後,就落下這麼個病根兒。
徐夫人已經往旁邊兒官帽椅坐了下去,小廝也替她奉茶上來,她側目去看蔣融,眉眼彎彎的:“您還是為了如兒的婚事來的吧?”
蔣融也不扭捏什麼,揚聲就說是,不過跟徐天德說話可以不客氣,跟女眷說話,是另一回事兒。
他越發斂了心下不滿,語氣也放緩下來,點頭說是:“上回他說總要考慮過,可這麼些天過去了,也該給我回個信兒,成或是不成,得叫我心裏有數不是?”
都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精了,徐夫人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前些天在家裏頭見了齊明遠,蔣融不可能不知道。
如兒到底說了些什麼,她如今也不得而知。
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小兒女間的這點事,現而今也自個兒藏在心底了。
徐夫人掩唇笑著:“您把齊家那個孩子誇的絕無僅有的,我們知道,您掌過眼的,那孩子必定是不錯,恐怕您也知道,前些天,如兒在家裏頭見了他一回吧?”
她徑直就問,蔣融倒沒想到,心裏越發沒譜,嗯了聲,一時也不輕易接徐夫人的後話。
徐夫人略想了會兒,才繼續說:“後來我聽如兒說,齊家那個孩子,從小過的也並不好,他自個兒說,家裏嫡長兄是自幼苛待,且他母親,也是被他嫡長兄趕出府,病死在外頭莊子上的。”
她一麵說,一麵又歎了聲氣:“我聽了這個,倒怪心疼那孩子的。”
蔣融盯著她看,幾乎把她每一個字都放在心尖兒上細細品過,到了也不知道她想幹什麼,猶豫了半晌,才遲疑問她:“那你們的意思,這事兒?”
“這樣好的孩子,我是沒什麼可挑的,最要緊的,是如兒自己願意。”
她說完了,一時又見蔣融唇角動了動,便繼續又說:“老爺就如兒這一個女兒,如今說孩子大了,要嫁人了,他心裏頭多少不痛快,可也不是故意晾著您和齊家那孩子的。”
蔣融知道這是拿話堵他的嘴了。
不過他心裏高興,也不計較這些。
隻要徐夫人鬆了口,這婚事就算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