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回到自己的房間了,沈玉蓉這會才覺得這個丈夫是真正屬於自己的了。
她有些癡癡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一路的奔波勞累顯得有些疲憊的臉,卻一點也無損英俊豐潤的神彩。心裏多日來的委屈和鬱悶一掃而光,玉蓉像個十七八歲的嬌羞少女一下撲進劉仁和的懷裏。
仁和一把抱住妻子緊緊的不願放開,把臉埋進妻子的脖頸裏,熟悉又久違的淡淡體香讓仁和滿足地歎了口氣;“想我了嗎?”
“嗯”玉蓉也緊緊地回摟著丈夫精實的腰杆,恍惚又回到了夢裏。無數個夢中他和她在一起,也是這樣地緊緊抱著,親吻,纏綿。但夢醒後就是無盡的思念纏繞在心頭,揮之不去。剪不斷理還亂。
仁和在一家老品牌的國企做化妝品推銷,那時候沒有現在發達的物流係統,推銷人員往往要帶著貨品全國各地跑,雖然客戶都是一些固定的國營商店和供銷合作社,沒有太大的競爭和壓力,但人很辛苦,有時碰上偏遠的地方來回一趟,加上陪客,商談開會等要一倆個月時間,好處就是能遊遍祖國的名山大川,見識到各地的風土人情,奇聞異事。
有著固定的工資和補貼,在那個年代是很讓人眼熱的職業。
沒有文化,口才交際不好,人際關係不到位根本就輪不到你。仁和外表又英俊,因此贏得了一幫子年輕姑娘媳婦的芳心,上劉家提親的人也跑得格外勤,但仁和鐵了心的要娶玉蓉。玉蓉的家庭是地主成份,被批鬥抄家後妻離子散,付老太太本來帶著玉蓉一路輾轉打聽想投靠昔日付家的一個故交,正好遇上了回城的劉仁和,看她們母女孤苦流落在外不易,加上玉蓉就用那雙麋鹿樣的大眼睛無助淒惶地瞅著他,瞅得仁和心慌意亂,遂自作主張將她們帶回家,為此劉家父母跟他嘔了好多天的氣,玉蓉從小錦衣玉食,十指不沾陽春水,除了長得美,整天隻會看書畫畫,踢毽子。
用劉家母親的話來說娶回來隻能當張畫貼牆上,還帶著個老的拖油瓶,這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這樣的家庭背景在那個鬥天鬥地的年代是十分讓窮苦的勞動人民憎恨鄙視的。
劉家丟不起這個臉,但經不起兒子的以死相逼最後隻得勉強認了。
私下裏卻一直不待見這母女倆。玉蓉為了不讓仁和難做,婚後就學著那些村裏的媳婦們挑水,洗衣,做飯。很快一雙春蔥玉手就結了層薄薄的繭。
仁和心疼地握著妻子的手放在唇邊親吻著,“玉蓉,你受苦了,媽有為難你嗎?”“沒有,我不怕苦的。”玉蓉滿足地笑望著丈夫。有夫如此就夠了,玉蓉雖不太跟村裏的媳婦們饒舌,但她多少也知道了在這樣的鄉野山村,男女尊卑觀念很強,男人除了種地或外出打工,家裏的活一概不伸手,老老小小全是娘們操持。
但仁和隻要是在家裏就從來舍不得讓她做事,總是想著法兒哄她開開心。提起這個兒子劉家老倆口真是又愛又恨,就沒見過這麼沒出息的兒子,把他們老劉家男人的臉都丟光了。
但仁和不以為意,自己家裏的老婆自己疼管別人做什麼。
“對了,給你帶了一樣東西,你一定喜歡”。
仁和喜滋滋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很寶貝似的。一定又亂花錢買了什麼新奇的小東西來討好她了。這人就是這樣,說過他多少次了也記不住,自己省吃儉用的,襪子破了都舍不得買雙新的,總是給她買這買那的。
她又不能戴出去露臉,公婆本來就不喜歡她,她哪還敢招搖過市地打扮自己啊。不過心裏還是喜歡這樣被他寵著,真好。玉蓉看時隻見是倆枚小巧瑩潤的玉墜,還是倆個童男童女的模樣,玉蓉在家時見過不少好東西,這種玉質卻沒見過,看樣子應該不差,最重要的是做工細膩,小人雕的憨態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