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要死了!
9片氯硝西泮,我一點沒猶豫,就像最初離家一樣,沒有給自己留一點後路。
我不知道自己是真病了還是假病了!去醫院掛了臨床心理科,一個胖乎乎的女醫生,機械化的問了一些問題,不到五分鍾。然後開了單子,抽血查肝功五項,還有三個試題。我一個學心理學的,覺得這和我理想中的心理醫生差別很大。她似乎還沒有我專業,至少在我進去就開始哭的時候,她應該先安撫我,而不是雙眼盯著電腦,右手點著鼠標,一個問題重複一個問題,冷冷冰冰。可是為了安眠藥,我還是走完了整個過程。
SL90我做過無數次,每次的結果都不大一樣,我原以為我把量表的每個維度都記得很清楚,就算沒病,至少抑鬱一項,我也能拿高分。但是其他兩個量表和抽血結果顯示,我確實病了,抑鬱,軀體化,焦慮症狀嚴重,保守治療一年。
醫生開了藥,沒有意外,我得到了40片氯硝西泮,一種具有強烈安定作用的藥物,還有其他的一些抗抑鬱治療精神分裂的藥物。
先生陪我去的醫院,他似乎為我去看醫生而感到高興。到的時候醫生還沒到出診時間,周圍的人大都低頭看著手機,還有幾個病人家屬坐在長椅上偷偷抹著淚。站在醫院三樓的玻璃護欄邊,似乎有一股熟悉的力量要把我往下拉,但我告訴自己,高度還不夠。先生見我流著眼淚趴在護欄上發呆,把我拉到走廊的長椅上。他一向不會安慰人,連句好聽的也沒有對我過,隻緊緊的抓著我的手,不讓我再靠近護欄半步。
臨床心理科門口站著一個0歲左右的姑娘,帶著口罩,打扮新潮。我猜她和我掛了一樣的號,因為她也幾次隔著玻璃門朝裏麵的門診室看去。兩個不知道是推銷產品的還是騷擾姑娘的青年離她半步遠,一直和她話。我緊緊的抓住先生的衣角,為姑娘擔憂,她來看心理科,會不會有社交恐懼症,那兩個青年會不會對她造成威脅?會不會刺激到她?我為此緊張的發抖。
事實證明我多想了,兩個青年和姑娘交流了一會兒,雙方互相擺擺手表示再見,青年又轉向了其他人。我為姑娘還能同陌生人揮手告別感到高興,要是我獨自一人,陌生人的靠近都會使我萬分緊張。
臨床心理科的門口有很多人排隊,有的是看診的,還有的是看結果的。最的是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他媽媽和他一起在電腦間做著試題;還有兩個女大學生,看起來性格開朗,一直嬉笑打鬧,話裏行間透露著對室友的不滿,仿佛要找醫生要個結果,讓心理醫生當一次評判師。
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對夫妻帶著一個五六歲的女孩,女人瘦的皮包骨頭,黑色打底包著兩根柴火棍似的腿,看起來很邋遢,沒有妝容,頭發也是亂糟糟,八月底的尾夏,外麵還套著一件米色風衣,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她的老公看起來也不是很體麵,但是整體看起來還算整潔,帶著眼鏡,斯斯文文。相對於夫妻倆的沉悶,女孩倒顯得活潑開朗,一直在夫妻兩之間轉來轉去,在長椅上爬上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