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鐵蒺藜案(1 / 3)

南宮寒將令狐嫣夜晚之言向令狐昭說了後。令狐昭亦吃驚,沒想到這丫頭竟然還存這番心思,非要找徐臣不可?

南宮寒勸慰道:“還是從長計議,莫拿身家性命來冒險。”

“可是呆在這裏也是冒險,萬一身份暴露,豈能苟活。”

“苟活一天算一天,現在真沒有什麼萬全之策。若是你一人,確實難不倒你,可是令狐娘子,不善騎馬,又不善長途跋涉,如何邁得過虢州?即是重回長安,走劍閣南下,沒有驛道,走不了馬車也是不行。你們從華亭到長安可是足足走了六個多月。”

“你是怎知道的?”

“令狐娘子昨晚上與我說道。你們是從三月出發的,至十月才抵達長安。”

令狐昭聽了有些怒道:“連這都告訴你了。賢侄,她可還是未婚女子,你可別將她給帶歪了。”

“叔父,我視你為青山,你卻不能當我為草芥啊。”

令狐昭聞言,自知言語有些過了,便道歉道:“賢侄,我此行使命就是保全嫣兒,我個人已不足道,望體諒我之心思。”

“理解的,我們三唱這一出也是迫不得已,局勢稍有緩解,我就想辦法送你們走。”

“就怕日久易生情,何況你們不但在同一屋簷下,還在同一房裏。”

南宮寒欲再說幾句,轉而又有些沉默不知如何應答了。

其實很少有人知,南宮寒是極其寵妻的一個人,雖身為朝廷密探,一年四處奔走,但對家人卻極其溫存有致。

他夫人原為家中一婢女,姓周,父母家窮,養不起便將其賣入南宮家做補洗丫頭。

少時的南宮寒調皮搗蛋,經常欺負她,並經常給她使袢子,害得她經常被管家打罵。

有年夏天,南宮寒貪涼,躺在院中的井欄上乘涼,不曾想睡著了,在夢裏一個翻身,掉到井裏。瞬間的驚嚇,讓他在水中已不知所措,使勁撲騰、掙紮。越撲騰嗆水越多,後來覺得自己快要掙紮不動的時候,是一個人將他拉起,脫離了水麵。救他的就是那位婢女,讓他免於一死。

從那之後,他像變了一個人,再也不欺負那婢女,事事護著,並經常幫她做些事情。或許是因為身份的原因,婢女待他還如以往那般,做好份內事,不討好,也不奉承。

直到過了好幾年,彼此都長成人,管家根據母親的意願,要將婢女嫁人,這可急壞了南宮寒,到父母麵前遊說,說什麼也不能將他的救命恩人嫁作他人婦?

母親問他:“你願意讓她伺候你一輩子,那就留下做妾吧!”

從不敢忤逆父母的南宮玄,那次卻聲淚俱下道:“兒願與她結為秦晉之好,娶為正妻。”

父母大驚,大罵不孝子孫,以南宮家的地位雖然比不上王後將相,可也是名門望族,怎能娶一個婢女為正妻?

經過幾次掙紮無果,南宮寒隻得采取迂回策略,同意娶正妻,可條件是先納妾,先將婢女納為妾,再迎娶正妻。

其父母聽了,覺得先納一個貼身的妾也不違背禮製。可等納了妾,學業有成之後,南宮寒便受朝廷委派,巡遊各地,正妻之事早已拋之於腦後。

周姓婢女被納妾後,性情醇和,未有什麼非分之想,仍稱他為公子,仍像過去那樣照顧他,並不時進言,奴婢出生貧寒,能得公子眷顧已是三生有幸,希望公子早日迎娶正妻。

為此,南宮寒也是笑笑,也不多做解釋,內心越是覺得娘子心地醇厚,眷愛有佳,待婢女已生下一男一女後,南宮寒便與父母說自己無意再娶正妻,周氏雖為婢女,卻宅心仁厚,可成為一家之主。父母聽後覺得再也無法說服他,隻好隨他了。

可周氏卻不從,堅稱自己出生卑微,無德無能成為南宮家的女主。南宮寒聽後道:“你能舍身救我就是最大的功德,你若真心待我,家中女主非你莫屬,我無意於她人。”

周氏聽後淚流滿麵,勉強答應下來,成為南宮家的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