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舟嗅過好幾身衣服,一直走在前麵,所到的地方是一處又一處的新墳。
其實也不能算真正的新墳,他們是從舊墳上挖開後,再埋棺。即使掩飾的再好,土被翻動的痕跡也不能全部覆蓋。
“不能再往前了。”杜文昆突然開口道,“再往前便是我中央之地了。
我們走的越遠,回的就越晚,我們可是留了琉璃她一個人在府裏,若是竇府再有所行動,我們怕是來不及趕回去。”
“凡臻。”段澤洋肯定道,“文昆的有理,我們回……。”
澗凡臻別過臉,看著這裏一處的新墳,淡淡道:“挖開。”
“挖開!”段澤洋大驚,“這……”
上次挖曼琉璃棺槨,都讓他難以下手,更何況這一次他們都不知道這裏麵躺的是誰。
杜文昆:“澤洋,事到如今,沒有敬重與不敬重。我們到的每一處都有兩個共同點。
全為世家的墓塚,碑上刻的全為公子夫人。”
段澤洋心中還是有所顧慮,可澗凡臻已提劍走了過去。
“噌!”
一道漂亮的劍光,將那座新墳從中間劈開,向兩側翻去的土揚散,來不及遮住口鼻,讓人劇烈咳嗽起來。
“嗵!”
輕舟知曉,抬掌重力捶在地上,坑裏的棺材飛上來,而後安安穩穩的落在地上。
彈上來的是兩具棺材。
一具明顯有些年頭了,生了些青斑,棺身粘著些土,四角的棺釘也生了鏽。
而另一具,不僅是新的放進去沒有多久,而且竟如孫家守墓人描述一樣,貼滿了靈符,釘了五六圈的釘子。
杜文昆走近那具新棺,伸手控釘子,神色突然凝重:“這棺釘上設有結界。”
“那想必這符……”段澤洋仔細看著,眉頭漸漸緊促,“不是朱砂所畫,是以鮮血為咒。”
“輕舟。”澗凡臻喊道。
輕舟抬掌之際,三人連忙向後退去。
“嗵!”
棺上的釘子開始震動,棺身迅速被血紅色光流包圍。
“嗵!”輕舟又是一掌。
紅色光流突然又生了一層。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齊喚出縛心鎖,縛心鎖流紋緊緊纏繞他們各自的手腕。
“唰!”三人齊齊將流紋扔向血紅色結界,隻聽轟一聲,血紅色結界四分五裂,棺釘也不再震動。
澗凡臻出劍,不一會棺釘被全部拔出。
杜文昆再向前來,伸手探上這棺材,隨後朝他們點點頭,示意沒有問題。
段澤洋輕輕推開棺蓋,棺中景象果然不出他們所料。
“這……”杜文昆被眼前景象驚住。
段澤洋的手死死握住那棺的一角,氣的臉色發白。
澗凡臻輕輕拍了拍段澤洋的肩,意在安慰,然後緩緩蓋上棺蓋,語氣宛如常態:“是冥婚。”
為已死去的未婚者進行婚配,謂之陰婚,也稱冥婚。
冥婚最早是死人與死人之間進行的成婚儀式。
先由鬼媒進行通靈後,得兩方允許,方可將他們並骨合葬,成為夫妻。
後來有一鬼媒從中所獲大利,便竭力慫恿大搞冥婚。
鬼媒借助那些沉浸在失子之痛無法自拔的那些人,大力宣揚冥婚不單單隻在兩個死人之間舉行,也可聘娶活人。
冥婚一時風行。
後來各方家主意識到事情不可控,下令捕殺了不少鬼媒。
鬼媒為躲避風頭,這一行逐漸落沒,從此不再複興。
即便如此,但也傳下來了不少令人驚悚的事情。
死人與死人之間,正常通靈正常行禮正常並骨合葬,可不提。
隻是死人聘娶活人,少不了見不得人的事。
有些妙齡女子在街上走著走著,就被下藥迷暈套進麻袋裏,隨後賣給一些大戶人家。
有些就利用女子的同情心,將她們騙走,再賣。
還有一些直接去明搶,搶走後,就給其家裏扔些銀子,就算其父母找上門來,也會成,你已收錢自然是場買賣。
這些強搶來的女子,被人按著洗漱梳妝、沐浴換新裝,若是反抗太厲害……
拔掉舌頭,讓其到了輪回道也無法訴自己生前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