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感起兵的聲勢之浩大,超乎了大多數饒預料。
短短數日之內,聚兵數萬,周邊郡縣望風而降,百姓響應,官僚世家爭相投靠。
六月十八,楊玄感麾下大軍雲集超過十萬,宰殺三牲敬告地,發布由韋氏大才子韋福嗣親筆所寫的討隋檄文,痛罵皇帝楊廣之昏庸暴政,正式向下宣告起兵反隋。
六月二十一,楊玄感燒毀停靠在黎陽碼頭的龍舟,率領大軍向洛陽進發。
東都震動,下震動。
楊玄感起兵響應者眾多,投靠的官僚子弟和世族門閥也不少,但有心人還是從中發現了問題。
作為大隋王朝根基的關隴門閥,其實並沒有做出太多回應。
楊玄感起兵第二,李閥、竇氏相繼公開聲討逆賊楊玄感,獨孤氏、於氏、元氏等也隨之宣布支持大隋朝廷剿滅逆賊,與楊玄感劃清界限。
從關隴世族的態度上看,他們並不看好楊玄感此次起兵。
不過楊玄感攜多年隱忍積攢,弘農楊氏的廣大號召力,還是一路勢如破竹打過汜水關,進抵偃師,兵鋒直逼洛陽。
東都留守樊子蓋在請示了越王楊侗之後,派遣達奚善意和裴弘策率領精兵三萬向東迎戰楊玄福
令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大隋官軍因為士氣太過低落,統帥無能,竟然連吃敗仗,被楊玄感裹挾的農民大軍打得抱頭鼠竄,僅有十餘騎狼狽逃回洛陽報信。
楊玄感每戰身先士卒,勇猛無敵,頗有當年楊素的風範,再加上麾下將領中也有武藝不凡者,大軍越戰越猛,收編隋軍降眾,得到軍資器械無數,聲勢直達頂峰,雲從者多達二十餘萬。
楊玄感一麵派遣親信大將進駐汜水關、伊闕縣、澠池縣,兵圍滎陽城,將洛陽三麵進出口堵住,一麵親率大軍圍困洛陽城,勢在一舉攻破東都。
洛陽城頓時陷入恐慌,無數的門閥顯貴各自顯露神通,想著怎麼才能從洛陽逃出去,保得自己一命。
甚少有人想要投降,這也從側麵反映出,此時此刻,大隋王朝的正統地位,其實還根深蒂固,並未因楊玄感起兵就受到太大影響。
紫微宮武安殿內,一場名義上由越王楊侗主持召開的緊急朝會,正在進校
大殿上,留守東都的百官吵作一團,有的建議派人與楊玄感講和,拖延時間,為遼東子回師爭取時間。
有的建議動員洛陽百姓,幫助官軍守城,死守城池。
可憐年紀尚的越王楊侗,愁眉苦臉的坐在大殿禦座下首,正中擺放的繡榻上,六神無主地看著亂作一團的朝臣們。
“文蔚公來啦!”
“文蔚公來了!我等聽聽文蔚公的意思!”
殿門口,竇抗扶著竇威顫巍巍地走了進來。
自從楊玄感進兵洛陽後,竇威就對外宣稱染病,不再參與朝政,也不知道他是真病還是假病。
不過竇威的出現,還是給予百官們極大的鼓舞,畢竟是關隴中排朝前的閥主,又是朝廷的元老。
就連現在實際上的東都掌權第一人,留守樊子蓋,也急忙迎上前來。
“文蔚公來了就好!還請文蔚公教教我等,該如何迎敵!”樊子蓋滿臉殷切地揖禮道。
一眾百官也是包含希冀地看著他,楊侗也急忙起身行禮。
竇威“咳咳”咳嗽兩聲,朝著楊侗拜禮,看了一圈眾官員朝臣,笑嗬嗬地道:“各位同僚無需心急,楊逆勢大,隻要我們上下一心,堅定抗敵的意誌,定叫逆賊奈何不了洛陽!”
樊子蓋苦笑道:“可是眼看楊玄感大軍將洛陽困住,人心惶惶,若是不作出回應,時間一長還是容易生亂,到時候我等無法向陛下交代啊!”
竇威點點頭,笑道:“那就派遣一軍出城應戰即可!”
樊子蓋和一眾官員語塞,樊子蓋訕笑道:“裴弘策新敗,洛陽能征慣戰之將軍皆隨陛下前往遼東,眼下卻是...卻是不知何人能敵楊玄感!”
“是啊是啊~”一眾官員附和。
竇威仰頭哈哈大笑,“樊尚書與諸公真是糊塗啊!眼下我大隋最威猛的將軍就在城中,諸位怎麼能把他忘了呢?”
竇抗也微笑道:“放猛獅出籠,掃滅楊玄感烏合之眾,不在話下!”
樊子蓋一怔,扶額大喜道:“對!對!今日若非文蔚公提醒,險些誤了大事!快...”
剛要話,樊子蓋卻是又愣住了,歎了口氣,苦笑道:“可是李元愷乃是陛下欽命羈押之人,沒有陛下詔令,誰敢放人啊?”
越王楊侗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興奮地道:“就以王的名義放李將軍出來,請他率軍迎戰楊玄感逆賊!若是皇祖父要怪罪,王願意一力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