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如同一個淘氣的孩子,牽著夕陽的餘輝在山頂上到處亂竄,一旦被梧桐樹那光禿的枝椏碰疼,就發出幽咽的嗚嗚聲。
山挺高,名字也挺美,叫錦屏,但在外人看來更多的是可怖。
因為這裏像是被哪個無良的家夥砍了一刀,多了條前後看不到盡頭的裂縫。
裂縫有數丈寬,由上麵望去底下一片漆黑,誰也不知道有多深。
這道裂縫恰巧從山的中間劃過,在錦屏山這俊俏的麵容上留下條不見底的疤痕,將好好一座大山連同山頂的大殿均勻地分成東西兩半。
沈福站直身體,拄著掃帚望向麵前這道裂縫,腦中閃現著無數的畫麵。
“臭子,連清掃廣場這麼點事都偷懶?”
一個蒼老而冷厲的嗬斥聲傳來,打斷了沈福的回憶。
他回過頭,見一位老者撚著頜下長須,冷著臉從下麵走來,腳下還專門踩著新落到地麵的梧桐樹葉子。
沈福皺了皺眉,你個糟老頭子,展現一下童心就能回到青蔥少年?
老者是鳳棲宗的大長老,與沈福原先擔任宗主的名義上的老子向來不合。
三個月前,沈福那便宜老子去一處秘境為宗門搶奪資源,卻從此杳無音信,幼年喪母的沈福成了一個孤兒。
這位大長老趁機掌了鳳棲宗的大權,對沈福百般刁難,更放任宗門年輕一輩欺辱於他。
不過沈福的老子失蹤前威望頗高,有不少人暗中護著沈福,所以大長老也不好做得太過分。
“跟你那不長眼的老子一個德性!”大長老走近後冷哼了一聲,隨口辱罵。
他望著眼前眉清目秀身材瘦削的少年,心裏也有些煩躁。
這沈福每次受到打罵都逆來順受,想在宗內名正言順地除掉他還真不好找機會。
沈福這次卻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我那老子是沒長眼,要不怎分不清哪輕哪重。”
“你!”大長老根本沒想到沈福敢頂嘴,一時氣結,撚著白須的一手抖將根胡須扯落。
他陰惻惻地望著沈福,心中念頭百轉,最終還是擔心要為這句話懲罰於他,惹來別人笑話,隻能一甩袍袖恨恨地了句“要是考核過不了關,哼哼。”,走向大殿。
沈福望著滿臉陰沉離去的老者,很清楚這句哼哼表示什麼意思。
這裏叫鳳鳴大陸,三年前大陸上一夜間出現了道橫亙南北的裂縫,就是穿過了錦屏山的這道。
裂縫出現後,整個大陸的靈氣逐漸流逝。
而且裂縫還在緩慢地變寬,越寬靈氣的流逝速度越快,修真的根基也逐漸枯萎。
後來不知從哪傳來消息,獻祭邁入修真門檻的少年可以延緩裂縫變寬的速度。
修真宗門聯手嚐試之下發現確實有效,於是就定下一個慘絕人寰的規矩,每半年獻祭少年少女各百名。
年底又到各個宗門挑選獻祭的少年少女的時候了。
其實以沈福那懦弱的性格,今肯定不會與大長老起衝突,還是會選擇忍氣吞聲。
但是,現在的沈福卻已不同。
他嚴格起來並不完全算是這個大陸的人,而是一個穿越者。
現在的沈福原來生活在地球,十一出門自駕散心堵在了高速上,在網上購物點了個確定,卻覺得自己飄到了一片黑暗之中,看到了一副驚人的畫麵。
當他好不容易順著一點光亮找到個門戶,急急跨出之後,卻欲哭無淚,這具軀體不是他原來的軀體,而這裏也不再是地球。
沈福收回跟隨大長老走進前麵半座大殿的目光,冷哼一聲。
拿幾個月以後的事情威脅我?
去參加獻祭選拔雖然讓人絕望,但是跟眼前急需解決的事情比起來,那還遙遠得很。
況且,我忍氣吞聲就能躲得過被害的下場?
“你哼啥?我爺爺得不對?”
一個跟剛才那位大長老同樣冷厲的聲音衝進沈福的耳廓。
沈福偏過頭來,兩位少年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邊。
左邊那位少年獐頭鼠目,全身幹瘦,正是大長老的孫子秦武。
右邊的少年麵相顯得忠厚些,是三長老的孫子辛懷。
“關你屁事?”沈福望著秦武猥瑣的臉上那股驕狂,厭煩地反問道。
“呦嗬,還挺橫的,你忘了上次”秦武剛要起上次的事情,被邊上的辛懷一聲咳嗽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