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的燈光下,她在給他補袖子處的那顆紐扣。
紐扣是墨藍色的,深邃濃鬱,像化不開的夜色。而她的指甲是淡粉色的,盈盈潤潤,有著健康的色澤。
像一塊墨玉,與一塊白玉。
明海忽然伸手握住那點蔥白。
蘇聽縮一縮手,他握得緊。
“怎麼了?”蘇聽疑惑。
“何必麻煩。”他讓她別補了。
蘇聽笑了笑,沒回答。他鬆開手,她執著針,挑了一抹跳脫的金黃色線,沿著紐扣裏的孔打著交叉縫補,是一顆金色星星。
她忽然問他,“你喜歡什麼顏色?”
他看了眼她白皙的臉龐,還有她唇邊淡掉了的口脂,:“白色。”
“難怪你總穿白色的襯衣。”蘇聽抿了抿唇笑了,露出調皮的虎牙,一粒,尖尖的。她又:“我喜歡金黃色,像落日那種色,很溫暖。”
“好了。”蘇聽壓了壓袖口,從凳子上站起。
後來,明海又換了她為他挑選的白色西服,她眼光好,每套都不錯。
明海把兩套西服都換了下來,她接過,仔細疊好,放於一邊。
“我明來拿。”他,但看著她時,目光過於炙熱和直白。
蘇聽一怔,也沒問他哪裏來的錢,隻是點頭:“好呀。你記得拿這件,我特意加了星星。不定是幸運星呢!”
明海:“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蘇聽微笑著搖頭:“不用了。我未婚夫一直在街對麵等我。”
明海怔了一下,:“祝福你。”
“謝謝。”她笑得很燦爛。
她摸了摸他的頭,:“孩子,快樂點。我在你這個年齡時,每都是讓自己過得快快活活的。”
明海先離開,但他躲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一直看著她。
他看到了那個高挑英俊的男人,就倚在車門邊等她。
而她快樂地投向男人的懷抱,倆人在街心擁抱,全然不顧來往的車輛。
那種熱情,並不是給他的。
明海回到公寓依舊坐在頂,看著腳下流光溢彩的巴黎。
直到電話響了,他接起,是律師打來的,會替他打官司。
明海很驚訝,看一看時間,正要話,對方像是猜到他要提錢的事,連忙:“沒關係,蘇姐已經付過律師費了。”
明海笑了一聲,:“錢的事,就不麻煩蘇姐了。我是莫森家族的孩子,當然,我很樂意請你當我的律師。我要告金妮誹謗。不要和我庭外和解的事,我要的是一定贏。”
最後,金妮因誹謗罪坐了半年牢。明海拒絕和解。而當他第二,再去凡爾賽世家取衣服時,蘇聽已經不在了。
店員,她離職準備結婚了。
明海提著那袋衣服,放下了一張資票,離開了那家店。
從此後,他再沒有踏上過香榭麗舍。
他以為,隻要不想,不碰,不強求,他就忘記了蘇聽,直到在美國一號公路上的再遇。
三年過去。
他高了十公分,也脫掉了從前的稚氣。但她已經徹底忘了他。
那一年,因為他一直以為她過得很好,所以沒有再走近她。
但,現在。
呼吸一亂,明海幾乎要窒息。
耳鼻喉處同時傳來火辣的痛感。他拚命往上遊。
蘇聽睜開眼睛,一愣過後也是反應迅速,托著他往上遊。
倆人協力,即使隻是第一次合作也非常默契。
很快,倆人就浮出了水麵。
明海大口大口吸氣。
蘇聽蹙起眉頭,她沒想到,他心緒會如此亂。
為了緩和一下氣氛,她輕聲:“你在寺院的修為呢?”居然如此沉不住氣。她半是玩笑,半是勸誡。
明海嗤了一聲,“在山中別墅時,不是都被你破壞了嗎?”
蘇聽臉一紅,嘟囔:“那是你自己定力不好”關她什麼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