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灰色的轎車停在桃塢路45號門口,黎蘇禾並沒有急著下車。
茶裏到她的居所並不遠,從她再度上江沂城的車時,兩人似乎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想問什麼。”未等黎蘇禾開口,江沂城難得率先開口說話。
這倒是稀奇,黎蘇禾並沒有急著發問,而是先解開安全帶,換了個坐姿,側身打量著江沂城。
她想問的東西太多了,然而每次都被江沂城二兩撥千斤,輕輕鬆鬆轉移了話題。
實際上也不是她容易打發,而是她清楚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然而這一次不同,黎蘇禾從江沂城身上看到了全盤托出的希望。
“蘇繡到底有什麼危險?”她幾乎沒有猶豫,就問了這個一直懸掛在她心頭的問題。
江沂城聞言愣了一下,他沒想過黎蘇禾要問的是這個問題,至少他認為她該先問宋呈的事情。
他到底還是低估了她對蘇繡拍攝工作的熱愛。
“你很看重在蘇繡的拍攝工作?”他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黎蘇禾聽完忍不住笑了一聲,“你已經問過我類似的問題了,你就直說吧,我還不至於沒有一點承受能力。”
從江沂城說話的小心程度上來看,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江沂城和黎蘇禾對視一眼,隨即把目光放在正前方,隻見他薄唇輕啟,“蘇繡或許涉及十年前的須山苑火災。”
即便做好了充分的的準備,黎蘇禾在聽到答案之後,臉上的震驚之色仍舊無法掩飾。
她直愣愣地看著江沂城的側臉,試圖消化這句話的含義。
很快,她就從江沂城的這句話中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十年前那場轟動一時的火災,是一場由於線路問題導致的意外。
然而他卻說蘇繡涉及十年前的火災。
一場意外,談何涉及?
除非那根本不是一場意外。
“江先生,你是從何得知這件事情的?”黎蘇禾清楚,這種結論絕不可能是輕易得到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緊緊盯著江沂城的側臉,生怕他下逐客令,讓她下車。
“隻是猜測而已。”即便旁人目光灼熱,江沂城頭也沒回,仍舊直視前方。
黎蘇禾聞言心頭多了幾分忐忑不安,仿佛在蘇繡拍攝的不真實感覺,都演變成了恐懼。
猜測而已嗎?恐怕不僅僅是猜測那樣簡單。
黎蘇禾馬上聯想起不久前眼前這個男人和宋呈的談話中,便涉及到十年前的火災。
如果她沒聽錯的話,江沂城曾說過宋月或許沒有死於那場火災。
這說明他對那場火災是十分了解的。
此刻,黎蘇禾的後背生出絲絲寒意,越發細思極恐。
似乎察覺旁人的氣場忽變,江沂城這才回頭看了一眼黎蘇禾。
“如果你選擇終止蘇繡的合作,才會引起真正的恐慌。”他看著黎蘇禾心神不定的樣子,不緊不慢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黎蘇禾心裏咯噔一下,她更加確定江沂城所謂的猜測隻是一種安慰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