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啦!她想起來了,棺木裏躺著的人是她的父親,唯一的父親,她的母親好像早就已經過世。如今,父親也不在了,她是該傷心。她馬上就淪為一個可憐的孤女啦。
可是,她覺得好像還不止這些,還應該有更可怕的事等著她。
是什麼事呢?
這時,一個年老仆人匆匆進來對她說道:“小姐,你就不要在這裏哭啦!你還是逃命去吧!”
逃命?為什麼?
她問道:“錢伯,難道父親還沒有下葬,我就扔下他不管,自顧逃走?”
錢伯急得跺腳說道:“小姐,我剛剛到外麵打聽了一番,說是城門失守,敵軍馬上就要破城而入。而我們老爺是守城的主將,曾經殺死敵軍多名將領。如今雖然戰死。隻怕敵將心裏記恨。入城後,絕對不肯放過老爺的親眷。何況你還是一個小姐。被他們看到,下場實在不敢???????設想。你就不要猶豫了,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行囊。鳳香,拿行囊來,你快隨小姐逃吧!老爺的後事就由老奴來操辦。”
李青碧哭道:“錢伯,你叫我去哪裏?我不知道到哪裏去啊!從小到大我就沒有離開過這裏。你一句城破了,就要將我攆走。可是我不知道去哪裏啊!”
她真的不知道去哪裏。
“小姐,你去我家吧!”鳳香怯生生的說道。
李青碧怔怔的看著鳳香,鳳香說道:“可是那就要委屈小姐睡在我家的土炕上,吃我家的粗茶淡飯。”
李青碧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得院門發出哐當一聲,像是被人生生用腳踹開而發出的巨大聲響,院子裏有人驚呼:“不好了,敵人進來啦!”
接著是人們奔走呼號的嘈雜聲音,然後就是一行整齊有力的腳步聲向靈堂方向傳來。
那腳步每走一步,這裏所有人的心就跟著跳一下。
錢伯急忙推李青碧道:“來不及啦,小姐,你快走。這裏老奴來應付。”
“想走。簡直做夢!”一個冰冷無情的男人聲音在走廊上驀然響起:“哼!如果我發現李將軍的小姐不在,李家所有丫頭下人一個也休想活命。”說話的人分明是一個中年的男子,僅僅是聲音就叫裏麵的人嚇得瑟瑟發抖,可見這人是多麼可怕。
能不怕嗎?李青碧的父親殺死了人家多名大將,如今,人家上門報仇來啦!
李青碧怎能做怕死的膽小鬼呢?她對錢伯,鳳香說道:“你們退下,這裏我來應付。”錢伯說道:“不,小姐,你年紀尚輕,不會處事,還是留下老奴比較可靠。”
李青碧猛然把錢伯鳳香一手一個推到了靈堂外麵,砰然一聲關上了靈堂這邊的門,獨自麵對著靈堂另外一個門,敵人即將從那個門裏走進來。
錢伯在外敲門,李青碧怒道:“還不快走。”
話音剛落,外麵走進來許多人,當先一個主帥年約三十上下,威風凜凜,虎目圓睜,不怒自威,他的身側站著幾個將軍,其中有兩個李青碧看著卻覺得十分麵熟。不知道是不是從前就已經認識的。
她還來不及思考,就聽那主帥冷冰冰的問道:“你就是李將軍的小姐嗎?”
“是我。”李青碧微微仰頭,雖然心裏害怕,不知道接下來會生什麼可怕的事,但她不想輸了氣勢,所以竭力保持鎮定,雙眼眨也不眨的死盯著中間那人。
“果然是將門虎女,看起來有些膽量。”那主帥誇讚道,然後,出其不意的圍著李青碧轉了幾個圈,李青碧隻得跟隨著他轉圈,為的就是盯住他。
主帥停下來,當先坐在靈堂正中間他的手下為他搬來的靠椅上,以極其舒適的姿態,極其冷酷的神情開口說道:“你要死還是要活?”
“誰要死啊!”李青碧說道:“當然是要活。”
“那好!”主帥拍手,若有所思的說道:“那麼,你願意跟我走的話,我就給你活。否則,你就隻有死路一條。”
李青碧憤怒的看著主帥,跟他走?這麼冷酷無情的一個人,誰要跟他,那還不如死掉呢?她決然的搖頭:“我不跟你。”
這句話一說出來,主帥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顯然是暴怒難忍。半日的沉寂。
空氣異常的凝滯。
讓人連呼吸都覺得艱難。
沒有人敢發出一點聲響。
山雨欲來風滿樓。
半日後,他緩緩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再想想。”
“我不跟你。”李青碧想也不想,衝口而出。
主帥猛然站了起來,哐啷一聲拔出佩刀,正要衝著李青碧發作,卻被身邊的一個年輕將軍按住了手,那將軍正是李青碧適才看著眼熟的一個,他的麵容與完顏元銘一般無二,隻見他猛然跪在主帥麵前,按住主帥手中的刀,求道:“不要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