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怒吼,慘嚎,夾雜著各種惡毒的詛咒與不堪入耳的罵喊,與那毫無節奏感的搖滾樂混合,兌出近乎狂熱的氣息,震得人耳膜發痛。各色的燈光在這逼仄的地下拳場中如毒蛇般四處遊蕩,最終向擂台中央慢慢靠攏,聚合在一個人麵犬身的怪物的身上。

《山海經北山經》曰:“有獸焉,其如犬而人麵,善投,見人則笑,其名山犭軍,其行如風,見則下大風。”

此時此刻,上古神話中出現怪物,就直直的立在舞台正中央。若要仔細看的話,整個觀眾席上竟幾乎沒有人類。那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帶著貪婪與驕傲四處掃蕩著,“還有誰嗎”低沉而厚重的嗓音竟在這一瞬間蓋過了所有聲浪,壓抑著全場躁動的氣氛。就在幾分鍾前,他擰下了第十三個挑戰者的頭顱。鮮血順著他尖銳的利爪滑落,一滴一滴,竟染紅了大半個擂台。“還有誰嗎!”主持人又一次帶動了全場的尖叫與歡呼。

忽然間,人海的盡頭處緩緩開裂,觀眾一邊向兩邊退去,一邊呐喊著,吹著口哨。

“今晚第十四個挑戰者!”主持人拚了命的撕扯著已經沙啞了喉嚨。“太瘋狂了,還有挑戰者!他今晚會是命喪此地,還是一戰成名!”台上的野獸看著從遠處慢慢走來的人影。用人類的視角來看,這是個約莫40歲的大叔,胡子拉碴,淩亂的頭發甚至蓋住一雙眼睛,渾身帶著一股酒氣。“大叔,這可會死人的喲”所到之地除了歡呼,還夾雜著嘲笑和挑釁。而此時那頭野獸在一瞬間瞳孔收縮。“神族?”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但他並不懼怕,神,他也不是沒有弑過。

“為什麼神族要來這種地方,不怕染了汙穢,掉了身段嗎”他一邊試探的問到,一邊試圖找出那人身上的破綻,勝負,往往隻在一瞬間產生。那人竟然就大大咧咧的往他麵前一站,似乎渾身上下都是空門,忽得咧嘴一笑:“等人等累了,打磨打磨時間罷了。”音還未落,人就已消失。他還沒來得及反應,肚子上突然的劇痛讓他眼前一黑。緊接著隨著撕拉一聲,他嗅到皮肉被烤焦的味道。他的眼神逐漸從不可思議變到驚恐萬分。他看著眼前的男子,燃燒的膝蓋已深深的陷入了他的腹部,一如綻放的紅蓮。

“一對老K,gaever!”艾利大笑著將最後兩張牌丟在了下去,將攤在桌子上的幾張皺巴巴錢往自己這一圈,看著一桌那麵色陰沉的幾個人:“咋啦,還輸不起了?”“一個月工資就這麼沒了”薩西亞恨恨的罵了句娘:“繼續啊,你子也別先太得意了”“那個我好像聽見有聲音了”在一旁放哨的新兵吞了口水心翼翼的。下一秒一張大手就拍在了他的腦袋上“哪他娘的聲音,新來的第一就被嚇壞了?這種地方哪有人會來?”艾利瞪了他一下。作為隊長,他被親自告知了這種任務的種種細節。且不本身這個地方隱秘性就極高。外圍的保護措施就算是異族來了也無法輕易打破。而且四麵八方的包圍網在警報被觸發的一瞬間也會聞風而動。“聲音?要有聲音那也得是大動靜!”

“叮鈴”

“叮當”

金屬敲擊的聲音仿佛如棍子般擊打在每個人的心頭。所有人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能闖到這裏來的,究竟會是怎樣的“生物”?

“你快去看看”艾利踹了那個新兵一腳,順手丟給了他一把霰彈槍。“我?”那個新兵一張臉像是要哭了出來。“媽的,叫你去你就去,這麼多廢話。”艾利壓低了聲音的罵道:“配備的武器都是專門針對異族的,你往前探探,我們自會幫你掩護。”新兵回頭看了看一臉凶神惡煞的隊長,心中權衡再三,最終還是顫抖著向前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