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正所謂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春秋一統之後,曆經燕趙魏蜀晉等數十朝代之安定,下終又大亂。鍾離氏一脈勵精圖治,崛起於微末,立有大齊國祚三百餘年,然,一切皆有定數,大齊末代君王鍾離魂殘暴無道,引各路諸侯揭竿而起,其中又以陳國,南梁為尊,曆經戰亂數十載,下格局方定,大齊改國號為北齊,與西陳,南梁成三足鼎立之勢。
百年歲月悠悠而過,西陳後主癡迷於修仙問道,不理朝政,致使宦官幹政,民不聊生,陳震西大將蕭遠圖應百姓呼聲,於軍中得黃袍加身,一路高歌猛進,終推翻舊陳,改國號為楚,下自此大定。
……
弘泰三年,下太平,百姓生活富足,此時的北齊皇帝鍾離百川剛剛用過晚膳,南梁國君何守成正在拿著鋤頭鋤地,西楚皇城臨安有個叫蕭遠圖的,正湊著夕陽在看一封信。
臨安城朱雀大道的甜水巷內,老劉家的臭豆腐還在鍋裏冒著熱氣,巷子深處仙居的姑娘們已經開始接客,巷子口有一群孩嘰嘰喳喳的,嘴裏啃著糖葫蘆,大眼睛好奇的看著路邊來來往往的人群。夕陽落在地上,照在臨安城內千千萬萬戶百姓的屋簷上。
書生飲酒賦詩高樓上,商人對賬摸索敲算盤,當官的憂心明的朝堂,當禁軍的擔心城裏混進來了刺客,窮苦人家的父母一邊打著調皮的娃娃,一邊悄悄的抹眼淚。
求神拜佛的,求老爺開恩的,求生個兒子的,求能考中進士的,眾生亂象,聲色犬馬,各有所憂,各安涯。
與這些相比,那正在江南道常州一帶,距離落陽郡城十多裏的官道上行走的主仆二人,便顯的很是平常了。
兩人都牽著馬,區別隻是前麵那位長相出彩的年輕人穿了身華貴衣裝,後麵那個麵容清秀的則是一襲灰色布衣罷了。
夕陽打在他們臉上,紅紅火火的。
此時的他們正處於這樣一副場景之中:
枯藤,老樹,沒有昏鴉。
橋,流水,沒有人家。
古道,西風,兩隻瘦馬。
除此之外,還有馬背上兩個大大包裹。
這大抵算的是上是詩人們最向往的場景了,可惜此時沒有人賦詩,隻有略帶低沉的嗓音從那位著華貴衣裝的年輕人嘴裏溜出。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殿下?”名叫元福的仆人打斷了年輕人的歌聲。
“嗯?”
“您這唱的是啥曲子呀,元福怎麼從未聽過這樣的唱法?”
“這是我娘教我的,我哪兒知道啊。”年輕人吐掉嘴裏叼著的狗尾草,很是不滿。
“額,皇後娘娘還真是,真是……有點特別啊。”元福撓撓頭道。
“廢話,我娘要是不特別,能教出我這麼個離經叛道的皇子?”年輕人不耐煩道,但下一句,就讓人有些心疼了:“可惜,就是走的太早了。”
元福看著自家殿下落寞的漂亮臉蛋兒,歎了口氣,稍稍猶豫了一下,空出的那隻手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
年輕人姓蕭,名瑾辰,是楚國當朝太子,也是楚皇蕭遠圖唯一的兒子,就在剛剛過去不久的一段日子裏,他帶著自己的貼身太監元福從皇宮裏跑了出來。
用他的話來,當太子有什麼好的,還不如當個江湖中的大俠來的自在快活呢。
“殿下,快莫要傷心了,人要抬頭往前看嘛,再了,落陽郡城距離這裏已經很近了,等到了那裏,您就能進您夢寐以求的鹿苑了,那裏肯定肯定很好玩的。”
“真的?還有多遠?”蕭瑾辰上一秒還在暗自傷神,結果聽到元福的話,瞬間就來了精神,眼光灼灼的,看的元福有些害怕,雖然他是個太監,但是……
“是的,離落陽郡城還有十多裏,努努力,大黑就能到了,但是……”
“但是什麼啊,快點,別磨磨唧唧的。”
“我聽鹿苑的科考特別嚴格,而且不管你的身份如何,也不管你是進士還是平民,都必須答鹿苑專門的入門……對,入門試題,答中者方可錄取。”元福遲疑道,似乎有些理解不了,所以的有點磕絆。
“切,你那個呀,我早都考過了。”
“啊?您什麼時候考的,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