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府聽見‘秋後問斬’四個字,頓時嚇的腿都軟了,癱在地上,動都不敢動,隻是大聲的哭喊著:“大人,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
此時此刻,方休卻是懶得再去理他了。
無論是自己看到的,還是聽到的,以及剛才他蒼白無力的辯解都能說明一個問題......
這衙門裏麵,十個挑出十個問斬,可能會有冤枉的。
可是十個挑出九個,都不可能有半點兒冤枉!
處置完知府以後,方休又把目光放在了其他幾個人的身上。
此時此刻,他們全都是戰戰兢兢的站在原地,不敢有任何的動作,生怕引起了這位按察使大人的注意。
其中的那個主簿更是不停的小聲嘀咕:“不要喊我,不要喊我......”
隻是,下一秒就聽見那道已經逐漸熟悉的聲音緩緩響起:“衙門主簿何在?”
事已至此,躲是躲不過去了,那主簿戰戰兢兢的往前站了一步,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顫聲的道:“大,大人,下,下官在這裏。”
雖然大部分的‘事’都是知府做的,可是他心裏麵卻是明白,問罪的時候,他這個主簿,無論如何都是逃不過去的。
這個時候,麵對著這位突然出現,好似從天而降的按察使大人,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無非就是抄家問斬......
隻要不是誅九族,乃至於誅三族,都能夠接受。
反正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自己即便是逃又能逃到哪裏去?
想到這裏,他反而沒有之前那麼的恐懼,直接跪在了地上,抬眸看著麵前這位按察使大人。
很年輕......
比想象當中得還要年輕......
“大人,下官知罪,下官.....認罪!”
方休聽見這話,眉頭又是一挑。
人間百態,他這一天算是看了一遍。
這主簿剛才還是一副膽小怕事的模樣,比之那錢知府也是好不到哪裏。
可是,短短的幾秒,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倒是有點兒意思。
“你不怕?”
方休看著他,饒有興趣的問了一句。
“怕......怕得要死。”
那主簿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表情變得有些恍惚。
片刻之後,才從恍惚之中恢複了過來,繼續道:“隻是怕也沒有用處。
下官知道,下官與錢大人,不......與錢夢闖做的那些事情,怕是問斬十次都不足以平民憤......
因而,即便是下官怕,最後的結果也隻能如此,那麼怕是怕,可也想開了......”
方休看著他,見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十分的淡然,知道他心裏麵就是這麼想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笑容,說道:“這話你倒是說錯了。”
那主簿聽見這話,下意識的抬眸,看向了方休。
以為這件事情能夠有其他的轉機,卻聽見他繼續道:“你隻有一個腦袋,隻夠問斬一次。
最為重要的是,這件事情不隻是你們兩個人做的......
你......你......你......還有你......沒有一個逃得掉!”
方休指著站在旁邊那幾個戰戰兢兢的人,緩緩開口,表情難得極為的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