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暖閣外突然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臣顏莊......請見陛下。”
聽見這道熟悉的聲音,楚皇微微一怔,隨即,麵露詫異之色。
顏莊是內閣首輔大學士,可以隨時進出養心殿,與皇帝商議國事。
不過,這個時辰,內閣大學士請見,卻是不多見的情況。
難道......又出了什麼大事?
想到這,楚皇麵沉如水,道:“宣。”
暖閣的簾子被人掀開,內閣首輔顏莊從外麵走入,端端正正的站好,行了一禮。
雖然已經年過古稀,身子卻十分硬朗,也許是多年執掌內閣,站在那裏,有一種穩如泰山的氣質。
“來人,給顏卿家看座。”
楚皇揮了揮手,道。
話音剛落,便有宦官搬了椅子,放在顏莊身後。
顏莊卻沒有坐下,而是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躬身道:“臣這裏有一封匿名信箋,請陛下過目。”
在他拿出信箋的那一刻,楚皇便覺得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於是,道:“呈上來吧。”
“是。”
顏莊應了一聲,便將手中的信箋遞給劉成。
劉成雙手接過後,又呈給楚皇。
楚皇拿起信箋,隻看了一眼,便立刻明白,之前那股熟悉的感覺來自何處。
這封匿名信箋,與之前劉成呈上來的,竟然沒有絲毫差別,顯然是同一人所書。
拆開信箋,書寫所用的行書,卻與之前有所不同。
可,隻要對書法有一些了解的人,便可以看出,這行書乃是刻意扭曲過的。
楚皇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陰沉下來,逐字逐句,細細看去。
越看,臉色就越難看......
讀完整封信箋,他的臉色已經完全黑了。
許久,都沒有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皇抬眸,看向麵前的內閣首輔,問道:“卿家可知道,這封信箋,是何人所寫?”
顏莊起身,行了一禮,道:“此信,乃是臣的家奴呈上的,臣並不知道是何人所寫。
隻是,這書信上的內容,臣已經派人前去調查,確實屬實!”
得到確認,楚皇不由深吸一口氣,隻覺得腦子裏亂糟糟的,一陣眩暈。
良久,才從這種狀態中恢複過來。
他眉頭緊皺,看著顏莊,問道:“這封信,可有其他人看過?”
顏莊道:“臣得到此信後,一直隨身攜帶,派人查實後,立刻便入宮麵見陛下。
臣可以確定,信上的內容,除了臣,沒有人看過。”
聽見這話,楚皇的眉頭舒展了一些,歎了口氣,道:“朕從未想到,朝廷中竟滋生了如此多的蛆蟲。
且......他們的膽子竟已經大到這般地步,也沒想到,他們竟貪婪到了這般地步。
朕自認待百官不薄,平日裏,從未缺過他們賞賜,可偏偏......”
到這,楚皇抿著唇,身子微微顫抖,已經不下去。
顏莊見到這一幕,忙不迭起身,跪在地上,顫聲道:“臣乃是內閣首輔大學士,為百官之首,如今出了此事,臣......萬死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