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四走後,方休看著桌上那壺酒,心中頓時更加鬱悶。
這狗皇帝給自己挖了這麼大一個坑,到頭來,還要送酒給他喝,上哪裏理去。
越想越加煩悶,方休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口。
“一個人喝酒?”
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悅耳的聲音,京都府捕頭,夏憶雪站在麵前,一雙好看卻冰冷的眸子注視著他。
一杯烈酒入喉,饒是方休,也有些微醺,抬頭看向夏憶雪,目光有些迷離。
他與這位夏大捕頭隻有過兩麵之緣,且過程都不怎麼愉快。
夏憶雪的性子,縱然沒有交往過,他也略有耳聞,不可能無故來找自己一個素不相識的紈絝子弟喝酒,定然是有什麼事情。
但他已經不是從前的方大敗家子,而是羽林衛中郎將,因此並不擔心她會做出什麼對他不利的事情。
因此,隻是慵懶地道:“一起?”
如此輕佻的語氣,夏憶雪聽了,竟然罕見的沒有發怒,而是淡淡地道:“不了。”
見此,方休立刻明白了。
這位冷麵大捕頭,看來是有事要求自己啊。
隻可惜,讓這麼一個性子的人,辦這種事情,實在有些為難了。
方休曬然一笑,輕輕抿了一口酒,道:“什麼事情,吧。”
夏憶雪見狀,也不再假意客套,事實上,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做。
聽方休這麼,反倒輕鬆了許多,開門見山地道:“有人讓我找一個人,將《西廂記》的最後三卷帶去。”
方休看著他,問道:“《西廂記》和我有什麼關係?你找人,到我這裏做什麼?”
夏憶雪麵無表情地看著方休:“你知道《西廂記》?”
方休一怔。
對啊,《西廂記》在這方地並不存在,知道的人,除了府裏的秀兒和白純,便隻有趙嫣了。
可趙嫣那裏,已經有自己親手撰寫的稿子,沒必要找人求稿。
這夏憶雪從何處知曉的《西廂記》?
夏憶雪看著方休,方休也看著夏憶雪,兩雙眸子對視了許久。
方休臉上露出無奈之色,攤了攤手,道:“唯一一份稿子不在我手裏,而且過些,我要去宮中入職,沒有時間再寫,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夏憶雪沒有回答,隻是看著他。
她的眼神看的人很不舒服。
再加上之前兩次,自己能夠脫身,都與這位夏大捕頭,有不可或缺的關係,莫名的有些心虛。
方休站起身,道:“你要是不介意,就在這裏等我寫完。”
“好。”
夏憶雪輕輕點了點頭,看不出來什麼表情。
方休看著她,心裏暗暗道。
想不到這夏憶雪看起來冷若冰霜,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私下裏竟也對兒女情長之事,如此熱衷。
春風樓的後院備有書房,是給來年秋闈進京備考的學子準備。
裏麵文房四寶,一應俱全。
方休走近書房,在房中的桌旁坐下,也不再多,提起筆開始寫《西廂》的後三卷。
夏憶雪原本隻是靜靜的看著方休動筆,不知怎麼的,聞到一股濃鬱的酒香,情不自禁的酌了一杯。
等方休寫完,已是兩個時辰後,還沒來得及揉一揉酸痛的手腕,回頭一看,便見夏憶雪倒在書房的桌上,竟是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