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醇正，諸味協調，醇甜柔和，餘味爽淨，甘潤爽口，此為清香。
蜜香清雅入口柔綿，落口爽冽，回味怡暢，此為米香”
以香氣區分美酒，而不是以地域，這種法倒是有些新意。
隻是醬香、濃香、清香、米香，朕怎麼從未聽過。
楚皇怔了片刻，回過神，本想問他：你以此區分美酒，可有憑據。
可若真的如此發問，豈不顯得自己身為子，且縱橫酒國數十年，見識還不如一個孩子。
於是，他隻是點了點頭，淡淡地道：“不錯。”
完之後，便陷入了沉思中。
半炷香的時間過去，楚皇仍是那副淡然的表情。
跪在地上的方休，卻按耐不住了，開口喚了一句：“陛下”
“嗯？”
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楚皇看著方休，突然想起了什麼，坐回龍椅，道：“來人，賜座。”
一番論酒，差點誤了正事。
此子品性如何，暫且不論，那篇文章，卻是實打實的安國之策。
若此文章果真能解楚國之憂，便是此子不可重用，也應當給予豐厚賞賜。
可文章中有幾處地方，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因此才將其傳喚入宮，詢問解惑。
“謝陛下。”
方休起身，朝楚皇行了一禮，躬身道。
聽見暖閣中傳來楚皇‘賜座’的聲音，外麵守著的宦官心裏一驚，忙不迭搬來了凳子。
“方，方公子，請坐”
宦官強擠出笑容，顫聲道。
方休神色淡然，瞥了他一眼，便坐了下來。
宦官看見他充滿寒光的眼神，心裏‘咯噔’一下，無可奈何地退了下去。
楚皇看了一眼宦官，麵露若有所思之色。
片刻之後，突然問道：“茶馬互市、改土歸流，這是你的答案？”
楚皇的問題，完全不按套路，上一刻還在論酒，下一刻，卻轉到了軍國大政上。
不過
方休知道，這才是楚皇將自己傳喚入宮的真正目的。
如此看來，校閱那篇文章，很符合楚國當下的困境。
方休沒有絲毫猶豫，回答道：“是臣的答案。”
楚皇沉默了片刻，才道：“茶馬互市，若能實施，固然是安邦之策，可草原諸部並不乏目光長遠之人，絕不會任由此政策推行，因此還是膚淺了。”
確實，一旦朝廷實施茶馬互市，草原諸部定然會聯合，斷絕兩邊貿易往來，長此以往，朝廷能不能撐住，是個巨大的變數。
身為一國的最高統治者，楚皇絕不會冒險推行此策。
方休想了想，道：“臣以為，草原諸部百年以來，互相征伐，大大的戰役，數不勝數，如今乞顏部崛起，諸部關係才稍稍緩和。
可百年積累的仇恨，如何能輕易化解，陛下可派使者，前往諸部遊，誰先施行茶馬互市，便多給與些好處。
即便最後不能成功，長此以往，諸部之間，必生間隙，若是無糧食無鹽鐵，還遭受乞顏部的懷疑，定會被吞並。
到時候，再推行茶馬互市，諸部中必有響應，因為他們不得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