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捂著腦袋,厲聲咆哮:“你,你來人,將他給咱綁了,綁了!”
幾名禁軍互相對視了一眼,走到方休身邊,取了繩索,將他製住。
其中一人,一邊綁,一邊在他耳邊聲道:“卑職也是奉命辦事,方公子不要介意。”
方休知道這件事再鬧下去,怕會無法收場,便老實的任他綁了。
宦官看著這一幕,還是有些不解恨。
他心裏清楚,這一次傳旨,發生了這樣的事,當然可以回宮裏去告狀。
可對陛下而言,方休固然有罪。
自己呢這點事都辦不好,多半將來自己的前途也沒了。
所以不能回宮告狀,隻好綁人,出口惡氣。
禁軍拿人,白純和方府護衛不敢阻攔,隻好派人修書,快馬送往青州,讓老爺作主。
而另一邊,方休已經被禁軍綁的嚴嚴實實的。
宦官放了幾句狠話,覺得出了一口氣,才命人押著他前往皇宮。
養心殿,暖閣。
楚皇還在琢磨那篇文章,連有人進來,都沒有絲毫察覺。
傳旨的宦官跪在地上,恭敬地道:“陛下,安平伯子到了。”
楚皇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腦袋裹著一圈紗布,微微一怔,問道:“怎麼回事?”
宦官低著頭,顫聲道:“奴婢回來的路上,不心磕到頭,辱了陛下的眼,奴婢萬死。”
磕到頭竟磕得這般頭破血流?
楚皇臉上露出一絲疑惑,卻也沒有深究,道:“讓他進來吧。”
“奴婢遵旨。”
宦官起身行了一禮,徐徐退下。
片刻之後,一個清秀俊俏的年輕人走進暖閣,毫不猶豫地行禮道:“臣方休,見過陛下。”
楚皇坐在龍椅之上,上下打量著方休。
這個人給他的印象,並不算太壞,甚至令他感覺有點文質彬彬的。
楚皇放下文章,長身而起,走到方休身邊,來回踱了幾步,方才駐足問道:“你便是方休?”
語氣慵懶,一臉值得玩味的樣子。
方休的心裏沒由來緊張起來。
這是皇帝啊,楚國的最高統治者。
在這個時代,他的任何一個起心動念,都可能決定一個人,乃至一個家族的生死榮辱。
方休深吸一口氣,抬眸,看著楚皇:“臣是方休。”
第一次麵聖,竟如此沉穩,這份氣魄,像是寫出這般安國文章的英才。
楚皇心中對方休十分滿意,麵上卻板起臉,厲聲道:“方休,你可知罪。”
伴君如伴虎,方休算是深有體會了。
麵對皇帝的厲聲質問,他隻得道:“不知。”
楚皇背著手,冷聲道:“朕聽,你以高價兜售烈酒,一杯竟賣十餘兩銀子,莫不是仗著安平伯府,強買強賣,欺行霸市?”
方休一顆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上,聽見這話,卻落了地。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也不知哪個缺德的,竟如此造謠汙蔑老子。
方休低頭道:“臣賣酒,標了價格,絕沒有仗勢欺人,更沒有強買強賣,請陛下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