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歌指著自己道:“我是男的?”
“啊?”護士愣到無邊無際,“您就是男的啊!這……這需要問嗎?”
“那你過來好好看看。”江九歌道。
“看哪啊?”護士懵圈。
“你還想看哪,當然是看臉了。”江九歌無語。
“哦——”護士果真湊過腦袋仔細看江九歌的臉,然而她看著看著忽然就滿臉通紅,最後居然不好意思的別過腦袋。
“怎麼樣?還覺得我是個男的嗎?”江九歌拋開一切身世大問題,專注的糾結一個男女性別問題。
“不,您不是男的,您比一般男的還帥……”護士含糊不清道,“啊呸呸呸,您是男的,就是太帥了。”
江九歌“……”
江九歌無奈,懷疑護士腦子有點問題,可能比她自己還需要治療,桌上沒有鏡子,她便打開手機自拍屏看了一下。
頭發不長也不短,像漫畫裏的中二少年一樣長長短短的搭在肩上,眼睛出奇好看,兩道淩厲的劍眉,斜斜的飛入兩鬢,丹鳳眼,狹長且深邃,鼻梁高高的,薄唇,尖下巴……嗯,是個十足大帥哥。
但——那隻是粗略的看,仔細看的話,江九歌的皮膚相當細膩,幾乎看不到毛孔,長長的睫毛又彎又翹,鼻梁雖高卻顯得嬌,壓根是個女孩。
唯一不足的就是那張臉過分白淨了,毫無血色,仿若棺材裏走出來的吸血鬼。
臉部鑒定完畢,她又渾身摸了摸,摸到了些不對勁的地方,身上有許多刀傷,疤痕不太明顯,有的地方局部皮膚異於別處,好像是移植上去的。
在性別混淆麵前,一切已知的和未知的都顯得不那麼重要,江九歌也懶得思考“失憶後遺症”留下的三個問題,她迷糊的腦子裏就一個問題:“我難道不該是個姐姐嗎?”
江氏集團的五少爺江荻站在一片人工湖邊上,戴著一副還算低調的太陽鏡,就著手上的麵包漫不經心的喂著徘徊在他身邊的白鴿,一想到三年前的事,他心裏就拔涼拔涼的。
被圈養的白鴿拍打著翅膀,穿梭在人工湖上,白鴿被養家了,對大自然反而沒那麼向往,偶爾放出來曬曬太陽它們也不飛走。
一個黑西裝藍領帶的男士走來:“五爺,‘太子’醒了。”
江荻正在扔麵包屑的手頓了一下,抬起頭:“你在跟我開玩笑?”
“不是。”西裝男一本正經道,“我安插在療養院裏的護理傳回準確消息,‘太子’真的醒了。”
江荻“刷”的把半塊麵包扔了出去,聚攏在一起的白鴿紛紛散開,飛向被“拋棄”了的麵包。
“怎麼回事?老爺子搞什麼鬼?不……”江荻頓了頓,“你安插的都是些什麼護理?人都植物三年了還能醒來?”
“這事不怪他們。”西裝男道,“實在是太蹊蹺了,‘太子’醒得毫無征兆,超出了醫學常規,咱們要不要……”
“蹊蹺?還能見鬼了不成?”江荻打斷他,一把拉下眼鏡,“通知‘皇子’,這事他比我還感興趣,咱們先不動。”
“是,五爺。”
黑衣男轉身離開,江荻雙手杵在人工湖的鐵柵欄上,心中涼意又盛了幾分。
老爺子到底在搞什麼鬼,江九歌是他欽定的“太子”,江九歌出事後他並沒有要掘地三尺挖出謀殺他的人的意思,不置一詞就回倫敦總部了,更沒有重定“太子”的意思,讓江荻這苦心孤詣之人老是懸著一顆心。
直到後來江荻手下的人查出了江九歌並沒有死,她被秘密轉移到一處療養院,但已經是個植物人了,江荻讓手下買通該療養院的工作人員,並安插了自己的人,時刻觀察江九歌的情況,直到確定她再沒有康複的可能。
可是沒想到,繃緊的神經才剛鬆懈下來,植物人便已經爬起來了,可見雷厲風行的老爺子當初留了一手,他把江九歌轉移到療養院,難道當時就料定她會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