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董白手起家把鼎暉集團做到如今的這個規模,即便現在有月兒在接手了,但還是會不太放心,更重要的是......”他拍了拍我的手背,語重心長的:“韓董就月兒這麼一個女兒,很多事情都還沒穩定下來,你他心裏能沒有牽掛嗎?”
我剛想話時,病房的門就被打開了,韓月走到我的前麵,沉默了會:“阿庭,我爸爸叫你進去一趟,他有話要和你。”
“我,我嗎?”我楞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韓慶宵會突然找我單獨聊。看見韓月“嗯”了一聲,我做了個深呼吸後,就進去了病房裏。
此時躺在病床上的韓慶宵臉色蒼白,比起上一次我見到他時的樣子,這次好像比之前更瘦了,臉龐的腮幫子都有些凹進去了。兩鬢斑白愈發明顯,像是在給他的身體反饋一個訊號:年紀大了。
“韓叔叔,您好些了嗎?”我往前麵走進了。
他伸了伸手指,“坐。”
“程庭,你聽著,從現在起,在這個房間裏我和你的任何話你都不許出去,包括月兒,知道嗎?”韓慶宵的語氣很虛弱,但眼神卻很堅定。
“這......”
“你先答應我!”他有些激動了,導致咳嗽了幾聲,神色痛苦地抬起一隻手捂住胸口處。
“好,韓叔叔您別激動,我答應您!”我連忙湊過去幫他把枕頭給往上挪了些。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完你就明白了。”好一陣子後,韓慶宵呼出一口氣,麵露回憶之色,“大概在二十年前,我和王茂坤都在D市發展,那時候我們兩個人都剛從學校裏畢業出來,前麵兩年都沒混出什麼樣來,直到後來有一遇到了個巧合,我和茂坤一起進去了一家建築公司上班,那家公司疆陸一建築’。我和茂坤兩個人都是務實的人,很快就得到了老板陸廣一的賞識,老板其實比我們還要點兒,可他的確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在那個年紀做到那種級別的位置上的。後來,他讓我們去接手大工地的項目,但在這個時候,茂坤的家裏人讓他回去考公,進去單位編製,借著他家老爺子那會還有點人脈可以快速在仕途上平步青雲。”
韓慶宵又咳嗽了下,平緩了呼吸後,接著:“自那以後我們就分開了,他的確是在仕途上發展得越來越好,而我陸一建築待了三年,也做到了大工地的工頭這個位置。那會,正處於D市全麵大改革的時候,整座城市都在不斷地開發,陸一建築在當地算是很有名氣的建築公司了。有一次,一個ZF的項目需要開發,正好就找到了陸廣一,而負責這個ZF大項目的人正是當時意氣風發的王茂坤。那個項目是要開發一個新區,全部都已經規劃好聊,該拆遷的地方就拆遷,該賠償就賠償,而所規劃的位置正好有陸廣一的老家,那是一條村子,他一個懷舊的人,即便自己是做建築這一行的,可一家人也都還在村子裏住著,所以當然不肯去拆遷,於是就拒絕了這個項目。”
“可是啊!這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你不做,大把人搶著做,有一,另一邊的開發商帶著人來拆遷,那正好陸廣一不在家,他一家人都留在那個村子裏,成為了‘釘子戶’,前麵就已經有人警告過聊,但他們就是不走。在拆遷的時候,那開發商讓人去盤查確認裏麵還有沒有人在,彙報的那個人回來人都走了,然後開始動工,可到後來我們才知道......陸廣一的老婆孩子全都還在裏麵!”韓慶宵到最後這裏,雙眼頓時就泛紅了,聲音也跟著變得哽咽起來。
我沉默著,內心充滿了震驚——在那個年代,一切都太過於“混亂”了。
“從那時起,我就沒有繼續留在D市了,南下來了廣州發展,借著之前對建築行業的了解,瞄準了戶外廣告的發展前景,後來慢慢地才有了如今的鼎暉集團。留在D市發展的王茂坤慢慢地也成為簾地權傾朝野的位置,但他太貪了!所以才有了前段時間被帶走調查的結局。”
韓慶宵忽然目光深邃的看向了我,“你知道為什麼這麼久他都安安穩穩的,但在那突然就有這樣的結局嗎?”
從他起這個陳年故事以來,這是第一次問我話。我搖了搖頭,“不知道。”
“因為......那是我報的警,證據也是我提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