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刹,敖戰又是一驚。
隻見一個穿著花棉襖,紮著一雙麻花辮的小女孩站在一旁,一臉純真的望著他,一個勁的衝他眨眼睛。
敖戰舒了口氣,笑道,“小妹妹,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呢?”
小女孩陶瓷般的小臉上露出一抹紅暈,羞滴滴的踮起腳遞給敖戰一個燒餅,又說道,“阿爹說夜裏風寒,讓你吃點東西暖暖胃。”
話罷飛快的跑開了。
敖戰莞爾一笑,看了看手中的燒餅,輕輕的遞到嘴邊吃了一大口。這燒餅又幹又硬再普通不過,然而其上泛著的溫熱卻讓敖戰感受到了一股從未體會過的溫情。
遠處,商隊的人聚在一起,點燃一堆篝火,彼此吃喝暢談很是快活。趁著這氣氛,那小女孩的父親望了望敖戰,略一猶豫走了過來,衝敖戰笑道,“小哥,長夜漫漫,你一個人呆著也無聊,不如過來跟我們喝口果酒暖暖身子吧!”
敖戰略一思索,點點頭跟其走了過去。
這些人雖是凡俗,但都頗為豪爽,彼此推杯換盞間無所不談。敖戰因為酒量大且頗為爽直,很快便與這些人打成了一片。待篝火燃盡,酒壇皆空,眾人這才散去。
這一夜,敖戰抱著酒壺,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隻是他又夢到了那個看不清樣貌的女子。
行路七日下來,敖戰已然與商隊的每一個人都熟絡了,他原本打算今日離開商隊,迅速去往玄鐵城尋找所需‘凝血朱果’,可這商隊給他的家一般的溫情又讓他頗為不舍。
作計較之後,他魏然一歎,“罷了,再多待一日吧,明日一早就離開。”
時值正午,敖戰散坐在馬車上,靜靜的摩擦著手裏已然化做巴掌大小的千魂旗,這些日子一旦閑暇下來,他就會研究此物。當初他吞噬了一千多道冤魂,不但吞魂增長低微,反而覺得有一絲不適感時常湧現。
經過一些列分析,敖戰斷定了兩點。第一,這一千多道冤魂的主人本就是凡人,靈魂之力極低,疊加起來仍然不夠與那尉遲芒的靈魂之力一比。第二,這些冤魂的靈魂之力大部分都已經流逝,通過水晶球傳送到魂旗之內的時候,已然隻剩下一股凶性,而這股凶性對直接吞噬的敖戰來說就有些副作用。
“叔叔,叔叔。”
一道歡快的呼喊聲打亂敖戰的思緒,正是那紮著一雙麻花辮的小女孩雙手提著一個飯籃向他衝了過來。
敖戰不由得臉露微笑,可他正要去接那飯籃子的一刹那,他的臉色猛地變了。來不及做出動作,隻見一道聖潔的白光從天而降,恰好落在那小女孩的身上,瞬間將她籠罩了。
‘轟!’
白光落地波及四散,眨眼間便將整個商隊的人都淹沒了。
“不!!!”敖戰歇斯底裏的怒吼,那一瞬間,他看到了那小女孩驚恐的雙眼,其父親瞪大的滿是疑惑的雙眸。
這道巨大的白色光柱瞬間將方圓一裏百米籠罩焚燒幹淨,連地麵都齊齊下降了十米有餘。十道黑袍身影佇立關道兩旁的樹木之上,僅僅露出的眼眸裏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他們,就像阿鼻地獄裏爬出的惡魔,頃刻間便屠殺了百人!
敖戰半跪在坑中心,手裏捏著一撮焦黑的土壤,雙眼閃爍著濃鬱的殺機。
“哼,你小子可讓我等一通好找啊!你倒是好手段,竟然隱匿在一個凡人商隊裏,若非你手中的魂旗,我等還與你對穿而過了,要知道,今天已經超過城主給的七日之限了。也罷,等拿了你,再主動向城主賠個罪,相信城主也不會刻意為難我等。”為首的一個黑袍人陰沉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