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生不知用怎樣的一番心情理解眼前的一切了,或許,她早就應該料到,隻是為了保存內心的一片潔淨。穆青語,你的招數用的是如何的妙啊,將所有人的欺騙在了鼓,隻有他一個人清醒的,如今卻是利用這可笑的胡話,對自己說,還問自己:“你要不要想起?即使會很痛苦。”
現在這樣回想起來,實在是太可笑。而作為能喚起自己所有記憶的穆青語,不會太過虛偽嗎?
她對穆青語的恨,已經不可以用恨去解釋了。此刻的她,恨不得將穆青語整個剝開,看看他的心,是黑的還是和平常一般有著血與肉的人呢?這個自己喊了幾乎大半輩子的師父,將一切埋入低穀,說是為自己好,強行抹去自己雙親的性命,強行讓自己更換了名字,作為一個半奴隸的徒弟存活下來
而自己,還傻乎乎的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很美好,傻乎乎的喜歡上他,傻乎乎的想將自己的一切雙手捧到那人的麵前,僅僅隻是為了討得他的一個歡笑,討得他一個為此高興的模樣,可是別人呢,隻是把他當成可有可無的存在,就連一條狗,一個奴隸的存在,別說連基本的回應了,就連一個笑容,恐怕都要跪地去求。
可是呢,這一切美好的情感,全部是藥物的問題,全都是他一手創造的幻境。這樣的事情,穆青語是如何能夠想到的,如今卻想要她用人心換人心,莫不是太過天真,莫不是把她當成傻瓜來耍。
“我不希望,一直都不希望你去惦記他,哪怕一點點,我的心裏都能酸澀不已的心情,你明白嗎?”看著懷裏一臉痛苦不已的流淚的陵生,言喬覺得心裏也跟著難受起來了。他緊緊地抱著她,哪怕是再多一點點的時間也好,多一點點也好,他隻是想這樣一直抱著抱著永遠不分開了。
陵生的牙齒不斷地留著血,胃在無限翻滾著,在眼眶擁擠著的眼淚不斷地落下,她用全身的力氣掙脫了緊緊抱著自己的言喬,那厭惡的表情,讓言喬從心裏頭冷到了身體。她望著他,眼神是那麼的絕望:“惦記?怎麼還能惦記?你想我用怎麼一個辦法去惦記他?惦記他對我父母做出的這些,還是惦記他更改我的記憶,還是說,把你的一切都一起抹走?而,作為喬言的你,看著這樣的一出戲碼,是不是十分好玩?”
“全程裏頭,不止是穆青語,就連你,喬言,也僅僅是把我當成可以隨意戲耍捉弄的玩物而已。你既然,你既然有辦法令我將記憶記起,為什麼不讓,喬言,穆青語不是一個好人,而你,又算是什麼。”她的冷笑聲刺破了他的耳朵,刺穿了他的身體,似乎要將心都已經分解了。
“你信任我一下,好不好?為什麼連最基本的信任,你都不樂意給我?”他有些慌亂了,抱著懷裏的陵生就是不撒手。他覺得,隻要他一放開,陵生,估計就是再也回不來了,他所期望的,絕對不是這樣的,絕對不是如此。他隻是想好好的留住這個人啊,隻是想……
“信任?喬言,你覺得,這些話,從你口裏說出來合適嗎?不覺得很虛偽嗎?”與言喬對視著,一臉冷漠的陵生,抓住了他的手腕,看著奢求臉的言喬,一點點地將他的手推開,隨後毫無痕跡。
或許,她陵生,是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也不適合有任何的感情。就應該,像如今般的灑脫,有了感情,她太容易去分神了,有了感情,她太容易去忘卻太多太多,就連最基本的自己都忘記的一幹二淨了。不想被感情利用,首先自己,就不應該有半點感情了。
“阿陵,不管你是如何覺得的,我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留住你,為了……”
陵生深呼吸了一口,聽著身後那人的話語,心卻是如鐵石般的僵硬。她想什麼,恐怕,她自己也不清楚了,若是可以,她唯一所想的便是將穆青語的生命抹去吧。這,也是,最好的辦法了吧……
她轉過身去,臉色淡淡,看著在地上望著自己的言喬,手上的匕首在自己的手上深深地刻上了一道痕跡:“為了什麼?為了你自己對嗎?喬言,我有點後悔了,我當真不應該從那顆樹上看到你,也不應該死皮賴臉求了你這麼久,也不應該為了你,將本該有的,不該有的,全部放在腦後。喬言,我真的,對你失望透了!”